儿子这般懂事张谦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一向是严父,对张绣的教导都很严格,现在拉着不让他行礼已经是慈和的极限了:“过去的事就算了,你以后也小心点,你妹妹那么小懂什么,别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再像这次这样出事,看谁还救你。”
张谦自己也对张绣这次落水很怀疑,但他家里一向妻贤妾和子孝,别的人家里会有的什么栽赃陷害在他加完全没有,就这么一个儿子,宝贝都来不及呢,哪里舍得他受半点伤。
但此时蹊跷归蹊跷,张谦却毫无头绪,只盼着皇帝仁慈,能把他放到富饶一点的地方,让他能远离京城,至少一家子安静的过几年,至少能等到张绣长大一点。
张绣笑道:“本就是儿子贪玩,以后不会了,儿子还等父亲教导儿子读书呢。”
一说读书张谦就想考考他,不过想到张绣病刚好,毕竟是五岁的小孩子,要是bī得太紧适得其反就不妙了,想了想只得罢手,先放他玩几天吧:“行了,别在我这里杵着了,去给你母亲请安吧,你这几天可把她给吓着了。”
“儿子省的,这就去,父亲也注意休息,那个谁不是说过,劳逸结合方是勤学之道。”
张谦笑骂:“赶紧滚你的吧,还那个谁,那个谁不是姓张名绣吧?”
张绣没接茬,吐了吐舌头一溜烟的跑了。
对这个第一次真正见面的父亲,张绣还是满意的,虽然对儿子是有点严厉,也不过是现在教子的通病,但至少人不古板,没让他刚病好就开始念书。
要是他爹是个像贾政那样的迂腐学究……张绣打了个冷战,仿佛看到自己被扒了裤子按在长条凳上挨打,哎呀妈呀,太恐怖了。
杭氏的院子穿过一道夹道就是,张绣到的时候红桃正在院子里绣花,看到他进来先是轻哼了一声才提高声音喊道:“夫人,少爷来了。”
杭氏正在屋里照看女儿,小姑娘刚才又哭了一回,红杏正在帮她,杭氏倒是知道张绣今天会来,张家也就这么点大,有个风chuī糙动的很快所有人都会知道,奈何小姑娘不挑时间。
张绣掀开帘子就进去了:“母亲不忙,儿子来给母亲请安。”
说着就磕了个头,这头张绣磕的真心实意。
杭氏对小张绣还是很爱护的,但再关心也难免有疏忽的时候,这一个疏忽张绣就换了个人做,且之后杭氏送了他许多补品,虽说平时做饭也很照顾他了,到底还是补品养人,即便是内里换个了人,这对嫡母的感激敬爱之qíng却没有稍减。
杭氏见他如此眉头稍展:“你这孩子,来母亲这里还磕什么头。”
张绣站起来肃着小胖脸蹦出一句:“礼不可废。”
杭氏顿时笑了起来:”哟,绣哥儿这都成了文化人儿了,可是给咱们长见识了。“红桃在张绣之后跟了过来,闻言笑道:”可不是?少爷这一病倒跟换了个人似的,看着就长大了不少呢。“一句话让杭氏眉毛微皱了一下,眼中厉光衣衫,不过很快便又恢复了宽和的笑容:”你这蹄子就会卖乖。绣哥儿来看看妹妹,看你一来你妹妹就不哭了,哟哟,这都笑起来了。“红桃微微瑟缩了一下,然后又退了出去,手里还拿着她那块儿没绣完的帕子。
这两个人的短暂jiāo锋没逃过张绣的眼,张绣心里嗤笑,看来这个红桃也没翠儿说的那么受宠嘛,这么嚣张,就不知道有什么依仗,看这景况就连当家主母都要让她一分。
不过这跟他没关系,他现在的全部jīng神都被那个小娃娃吸引了去。
张绣凑上前去,周岁一岁多虚岁三岁的女娃娃,没有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子该有的壮实,虽不是皮包骨却也瘦的很,小脸憋得通红,想来是刚才哭过,见着他就咯咯的笑,边笑还边打嗝,小手伸出来要抱抱。
张绣一直就喜欢小孩子,看到小娃娃这可爱可怜的样子就心痒痒,他扑闪着杏核大眼冲着杭氏使劲儿卖萌:”母亲,我可以抱妹妹吗?“杭氏笑:”你才刚好,手上没力气,还是这样吧,她刚安生了点,一换地儿又该哭了,我可不想再哄她了。“”妹妹还小嘛。“张绣稀罕的不行,捏着小娃娃的小手跟她握手。”等妹妹再大一点儿我教她念书。“”行行,绣哥儿书念得好,肯定也教的好。“张绣不好意思的嘿嘿笑。
然后俩人就大夫怎么说啊还要不要吃药啊饭吃的香不香啊先别急着念书先养好身子啊之类的家长里短说了好一会儿,张绣从没有过这种经历,尤其是跟杭氏,虽然杭氏作为主母算是不错了,至少没有像那些宅斗小说里写的那样迫害庶子,他还是轻松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