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打水给你擦一擦。”声音嗡嗡地,留下光条条的风邵在床上,直接往门外走去,,看都不看他一眼,看背影竟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感觉。
风邵等了有一会儿,季雨才拿着水回来。
季雨把水放在床边,取了棉布浸湿,一点一点,仔仔细细地擦过风邵身体的每一处,由上而下,动作缓慢。这过程中他始终低着头,也不曾说话。
擦完身体之后,默默取来祭祀给的药膏往风邵伤口轻轻涂抹。清凉的药膏沾在季雨温热的指尖,在风邵的手臂上、胸前、后背、腿上各处游走,偶尔会在某处长久的来回流连,或者是停留在原地片刻。通过指尖与皮肤的接触,风邵仿佛能感受手指的主人对他所有的温柔怜惜的心情,当那指尖反复在某处来回划过时,略微的停顿与迟疑也被他感受到,他知道季雨对他的关心,也从那停顿与迟疑中猜出季雨对他的心疼。
时间似乎过的很快,又似乎过的很慢。风邵说不清楚,季雨已忘了时间的流逝。
风邵躺在床上,看着季雨沉默着收拾东西,忙东忙西的,就是不看他。从他之前说话的身影风邵就察觉了一些,现在这种表现更是反常,“阿雨,你过来。”
季雨动作一顿,还是没有听风邵的话过去,反而拿着东西往外面走。风邵见此急了,想要起来拉住他,不想用力过度,扯到了伤口,不由“嘶”了一声。
“阿邵,你怎么样了。”对风邵的担忧胜过了其它,回身走到风邵面前,一脸担忧的看着他,手上东西被放下,扶着风邵坐好。
这下好了,先前的遮掩完全是白费了功夫,发红的眼眶被风邵看的清清楚楚。
拉住季雨的手,示意他也坐着,开口像季雨解释,“我刚刚会那样是因为之前用了锯血草。”
“嗯。”季雨点头,看似接受风邵的解释,眼睛却一直盯着他身上的伤口。手轻轻在伤口附近滑动,“我很担心。”
“我知道。”用手迫使季雨的头抬起,直视他的眼睛,“对不起。”
季雨也不知怎么,听到风邵的这句对不起,心中升起一种委屈之感,仍是重复了一句,“我很担心。”低沉的音调略微显出几分轻颤,不难看出他的害怕。
“对不起。”风邵再次感到抱歉,约莫觉得气氛着实过于沉重,也是想要缓解一下季雨的心情,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些玩笑的话,“身为一个兽人,这一点点疼痛我都忍不了,阿雨不会在心中笑话我吧?”
季雨的很认真的回答道,“不会。”怎么会是一点疼呢?明明之前比这更严重的伤都没见他这样。
“好啦,阿雨不要这么严肃。”气氛没活跃成,风邵不甘放弃,又随口调笑道,“炎山的伤可比我严重多了,抹的锯血草也比我多的多,怕是得疼死。”
“嗯。”季雨对风邵说的话不置可否,随意回应,心里却在暗暗思索着之前来不及想的问题,锯血草的副作用应该没这么大才是,怎么会……?
之后俩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虽然基本都是风邵在说,季雨时不时的给个反应,不至于让他一个人唱独角戏。在风邵的坚持不懈之下,季雨的心情渐渐好了一些,之后考虑到风邵的身体,季雨便强硬的中断了他喋喋不休的话语,要求他好好休息。
话说到此,就不得不说说风邵惦记的炎山的情况了,当然,还有其他几个人的状况都差不多。遭罪不会只是风邵一人,但门外汉却就风邵一个了。
炎山确实如风邵所预料,比之他的疼痛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待到终于忍过去之后,不由出声大骂一句,不带这样玩人的,跟以前他经历过的完全不在一个档次啊!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闭上眼仔细回想今天发生的事,理清思路,想要找出原因。
炎山会有如此反应不足为奇,其他人跟他反应都不差多少。白安的思路算最清晰的,也是第一个想到答案的人,忍不住就想骂人,“说他是蠢货,还真是蠢货。”不消说,这蠢货指的就是风云了。
光看白安这反应也知道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谁了。可不就是风云嘛!先前他们与弯角兽群一战,个个受伤不轻,因在野外,所以兽人常采用的应急措施就是使用锯血草。锯血草随处生长,较为常见,虽直接使用会有些许副作用,但在紧急情况下那点副作用也就可以被忽略了。但是呢,这种锯血草有时会与一种小蓝花长在一起,这种小蓝花本身对人体无害,可它的汁若与锯血草混在一起,那么锯血草的作用就会增强,相应的副作用也会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