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季雨也不是那等追根究底之人,季敢不说,他也就不再多问,顺着季敢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原是他和阿邵种在屋后的红薯、红米等。
俩人走到面前,这次季敢的惊讶之色再掩不住,眉也皱的更紧,心底还抱着那么一点希冀,“风南部落有兔族人?”
“没有。”不明白季敢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也不知他的眉因何皱起,季雨被他这举动弄得心里一阵忐忑。
“没有?那这是……”
“这是我和阿邵弄的。”只这一句就足够了,懂种植之法的除了风邵不做他想。
“哥,我看好了,回去吧。”
“好。”
季敢这一上午的见闻让他心中有了一个猜测,但他还不能完全确定,须得再做证实才行。
……
一连几天,风邵总觉得自己这个小舅子对自己的态度不太对劲。之前他是对自己有些敌意,不过风邵也知道那不过是因着自己和季雨在一起,所以季敢可能有那么点吃醋所致,就像他自己,有时候不也看不得季雨和季敢兄弟俩人太过亲近吗。然而自他那天捕猎回来,也不知发生了些什么,他隐隐觉得季敢的态度好像有些变化。之后这几天的经历告诉他,他的感觉果然没错。
就好像你无论干什么,总觉得在暗处有一个人在盯着你一样,当你转头去看,却又察觉不到什么异常。要不是看不到人,要不就是只看到季敢。一次是错,两次三次总不会错了,风邵肯定了盯着他的人正是季敢。
除了在家被人盯着,外出捕猎时,季敢也像是突然起了兴趣,跟季雨说让自己带着他。明面上是想锻炼锻炼自己,实际上怕也是为了便于监视他罢了。也就季雨信他那一副可怜兮兮的假象,真的算来,自己的捕猎技巧还不如季敢。
因着这,也激励了风邵一番,脑子里有了紧迫感,训练的时候也就更加认真了。
再说除了行动上,言语上季敢也是时不时地在试探着什么,好几次风邵差一点就露馅,幸而反应迅速,圆了过去。不过到底留下了破绽,惹得季敢的怀疑不减反增。
风邵忍了几天,实在不愿再忍,直接寻了个机会找季敢摊牌。
“小弟这几天连番试探,可是有事想问我?”既是摊牌也不必再绕什么圈子,直接挑明了来说。
没料到风邵这般直接,但这几日的试探总被风邵给挡了回去,季敢心里其实也烦了,沉默了一挥儿也便直接说,“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语气平铺直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完全肯定了。
“是。”反正已经被人点破,风邵也懒得去否认,而且他原先也打的是摊开说的主意,更没什么好隐瞒的,他相信,便是为了季雨,季敢也不会害他。
他果然没猜错,自家哥哥喜欢谁不好,偏偏是他呢?季敢心里纳闷,眼睛来来回回、上上下下把风邵看了个遍也没觉得他有多大魅力。
顶着季敢的眼神,风邵心里也是有压力的好么!手握成拳贴在下巴上,假咳一声,委婉地提醒季敢注意点,收回他的目光。
风邵都如此暗示了,季敢正好也看够了,顺势推舟移开目光,说起正事来。
“之前近一年时间我都待在烈阳部落,直到今年成年仪式后不久才成为游兽人。”轻描淡写地概括了他的经历,至于细节、过程却是一笔带过。
“准确地说我应该是逃出烈阳部落后为了躲避他们的追踪才不得不成为游兽人。”季敢自嘲地笑笑,说来自己现在不过是一个落魄兽人罢了,他此刻倒是有点感谢风邵了,若不是有风邵护着哥哥,他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这再见的一天。更何况自己不能给哥哥的平静生活风邵给了,他有什么立场和资格去讨厌这个人呢。
扫开心中突起的思绪,季敢继续说正事,“逃离部落之前我不小心听到一些话,因此才引发了灾难。这事我本打算烂在肚子里的,但如今看来好像与你有几分相关,我纵是想独善其身其身也不可能了。当初……”
几个月前的晚上,季敢白日刚经过一场激烈的战斗,被名义上的主人带回家之后便化作兽形躺在地上休息。季敢身体是累极,精神上却不知为何总觉着有些兴奋,眯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
季敢眼睛闭了很久,好容易有了一点睡意,耳边却传来轻微的响动,那点酝酿已久的睡意随即便被这声响给赶跑了。眼皮往上掀了掀,微张开一条小缝,看一下声音的来源,原来是他那主人正起床往外走,身形看上去有些鬼鬼祟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