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飘飘的手机卡在他指尖上仿佛重逾千斤般,他双手颤抖着,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好半晌才终于下定决心——
咔的一声轻响。
手机卡断了。
邵城没有转头,把手机卡丢出窗外。
手机屏保依然亮着,显示无服务,然后光慢慢黯了下去,最后黑掉。
没有再亮起来。
车继续前进,在无边的旷野平原上,渺小一如微尘。
邵城紧紧地盯着前方,凉风从打开的车窗灌进来,地平线上一条落日的最后一抹余晖也沉下,夜幕朝大地合围过来。
到可以停车的路口,邵城下了车,在路边扶着栏杆弯下腰,剧烈地呕吐起来。
像有一把尖锥在他腹腔搅动,生生的扯走什么,并不疼痛,只烧心的难受,他不停地呕吐,仿佛灵魂都被掏空。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水生胖jīng灵的浅水炸弹,长安月下的地雷和手榴弹,雅尼的地雷*2,英俊的共青团员的地雷*5,白鹿青崖、whmx、花烛、黎凛、要想富先修路少生孩子、兔秃子、阿船、JJ保佑考试必过、你我多年、死倔死倔的、崖双树的地雷otz给壕们跪了
小nüè怡qíng,不要打我_(:з」∠)_
邵老板是上辈子被nüè怕了,他太在乎小鹿了,赌不起小鹿因为和他在一起而再次走上英年早逝人生路线的可能xing,就算这只有一点点可能xing,所以就跑了。
再感谢岸双树的长评,明天双更,谢谢。
那么,明早8点见。
22、27~28章 ...
【第二十七章·雪泥鸿爪】
直到很久之后,陆斐然才知道那个男人的名字不是刘城而是邵城。
刘城一走,陆斐然查了他留在学校的工作档案,却发现那是个假身份,根本没有叫刘城的那样一个人。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看似对“刘城”很熟悉,实际上却一无所知,他的家在什么地方,在哪个城市工作,只知道他是“刘城”这么个人,而现在,连这名字都是假的。
毕业宴会上,陆斐然被灌了两杯酒,就醉的糊涂了,有人想向陆斐然表白,他却在桌上大哭大喊:“你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又要对我那么好呢?”
第一次见到开朗活泼的陆斐然哭的形象全无,同学们都惊呆了。老师也很吃惊,看陆斐然一副不开窍的样子,居然悄无声息恋地恋爱了,又悄无声息地失恋了。
谢坤送他回家,陆斐然已经没力气站不住了,跪在地上抱着谢坤的手,泣不成声:“我不喜欢你了还不行吗?我真不喜欢你了,哥,你别不要我,你别不要我啊,你为什么不要我了呢……”
有时候陆斐然想起邵城,都怀疑那是不是自己做的一场梦,是不是从来都没有过刘城这个人。
只有一张无意中被拍摄下来的相片,证明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而来,真名又是什么呢?
……这辈子他们还能再遇见吗?
谢坤也记得他,和陆斐然说起:“……我觉得当年那次,他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你。”
陆斐然什么都不想说下去。
在填志愿的时候陆斐然还是填了计算机专业,成绩出来和预估的差不多,顺利地被省会的A城大学的计算机专业录取了。
高中毕业的暑假陆斐然哪都没去,他把原本准备拿去旅游的钱都攒了起来。
省会A城离小镇不算特别远,大巴四个小时就到了。袁楚楚和谢坤同在省会上学,谢坤和陆斐然一样,也被A大录取,但是是法律系。
上了大学以后并没有空闲下来。
陆斐然比高中时更不注重打扮了,整天宅在寝室写代码,衣柜里一叠款式相似的格子衬衫和各式牛仔裤,头发半年剪一次,他有轻度近视,整天戴着一副极厚的黑框眼镜,遮住大半张脸。他还从不逃课,认真到令人发指,让室友们又爱又恨,爱是可以帮签到和借笔记,恨是把其他人都衬托的荒唐颓废。
大二的时候,寝室长小陈jiāo了个女朋友,带到寝室来给单身狗室友们炫耀。
时间突然,陆斐然正在洗澡,他穿戴整齐才出去,没戴眼镜,把头发都拨到后面难得地露出整张脸来,水顺着他的脖子流下去,打湿了T恤,隐隐勾勒出薄薄的衣料下柔韧qiáng健的肌ròu,但连当下这种手上拿着个脸盆、脚下趿拉着人字拖不着边幅的姿态,都英俊的咄咄bī人。
“这是我们寝室的老四小陆,陆斐然,上学早比大家都小一岁……”室长小陈说到后面都有点说不下去,他有种继续介绍下去头顶会绿油油的预感。平时怎么没发现这货这么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