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吴名立刻奉上笑颜。
“想我什么?”严衡的语气马上柔和了许多。
“想你重生后有没有杀掉吕良。”吴名道,“既然占了先知先觉的便宜,总要好好利用才对。”
“哪有那么容易。”严衡摇头苦笑,“吕良这会儿已经入了蒙家军,若是我派人行刺,必得先混入陇西军营,能不能得手还是两说,万一事败bào露,蒙恬怎么会相信我只是想gān掉一个无名小卒?肯定会以为我是想染指陇西,图谋不轨!”
蒙恬也还没死?
吴名不由咂舌。他知道赵佗活了一百零三岁,没想到穿越男救了蒙恬之后,这家伙也一改早夭的宿命,变成长寿翁了。
“吕良其实不算什么。”严衡搂住吴名,信心十足地说道,“若不是上一世的我无意江山,让吕良占了便宜,他也未必就能顺利抵达咸阳。”
“这么说还是‘我’的错咯?”吴名立刻回了一双白眼。
“当然不是!”严衡赶忙告饶,反正屋内没有旁人,他也不介意伏低做小。
吴名撇撇嘴,转而问道:“说吧,距离吕良造反还有几年?”
严衡犹豫了一下,终于尴尬地开口,“……十年。”
“啥?!”吴名立刻瞪起眼睛,“那你说的天下大乱呢?难道也是十年后的事qíng?!”
“那倒是要早上一些。”严衡讪讪一笑,“五年后。”
吴名顿时无语,很想掐住严衡的脖子,狠狠摇晃一番。
严衡一直摆出一副火急火燎的急切模样,吴名还以为乱象已生,群雄并起之势已经是迫在眉睫。
五年后才会发生的事,你现在急个什么劲啊?!
吴名当即推开严衡,恶狠狠地说道:“什么都不许再说了,吃饭!”
吃过午饭,吴名的火气也还没有全部消除,抬脚把严衡踹出内室,独自上chuáng午睡去了。
严衡也知道自己理亏,没敢再进去骚扰,只把嫪姑姑叫了过来,问她可否清楚夫人搞出来的那个纺织小院。
“回主君,我只是为夫人提供了人选,之后的事qíng一直是玳瑁在盯着。”
嫪姑姑的答复让严衡大感意外。
“玳瑁?可是夫人身边年纪最小的那个侍女?”严衡立刻问道。
“回主君,正是。”嫪姑姑点头道,“您手上的这份章程虽是由我抄录,但将其记录下来并整理成规矩的却是玳瑁,只不过玳瑁识字的时间太短……”
“不用说了,我明白。”严衡漠然道。
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下人,玳瑁的两笔字想必也和她那主子一样见不得人。
“主君是否需要我将玳瑁叫来?”嫪姑姑试探着问道。
“先让把何家小娘请过来。”严衡吩咐道,“等她过来了,再叫玳瑁一起进来。”
“诺。”
吴名以为严衡要在这个冬天出征,这才急切地cha手了羊毛的事,就是想加快办事效率,让严衡的手下在出征前获得更多保暖物资。
但严衡其实已经做好了相应准备,他之所以购买活羊,要的也是羊皮而非羊毛。
绝大部分活羊都已在购买后就地宰杀,羊皮被制成皮靴、皮袄、皮帽,羊ròu分送到各地军营,只有羊毛全部送回了襄平。
这也正是严衡放心把羊毛纺织一事jiāo给何芊芊的原因。
若她能将此事做好自然是再好不过,但就算做不好,也不会给严衡带来多少损失,权当是买个教训罢了。
但既然吴名cha了手,而且拿出了可以把事qíng做好的法子,严衡也不想再袖手旁观。
何芊芊过来后,严衡便让人把玳瑁也叫了过来,让她过去协助何芊芊几日,把羊毛纺织的事qíng重新梳理一番。
出乎严衡意料的是,何芊芊还没说什么,玳瑁却梗起脖子,拒绝了严衡的安排。
“婢子是伺候夫人的,夫人不曾命婢子离开,婢子亦不敢擅离夫人。”
严衡一阵无语,有心给这小娘子一顿教训,却又担心教训完之后,刚把他踹出门的夫人再跟他发飙。
心念一转,严衡忽然意识到不知何时开始,他竟对“阮橙”生了一种奇怪的惧意。
所谓的惧内,就是这种感觉吗?
严衡心中感慨万千,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抬手叫人去找嫪姑姑,让她去请夫人过来。
吴名这会儿已经真睡着了,被叫醒后,顶着一张臭脸来到严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