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得很认真,眸光专注的听她慢慢的说完,中间一句话也没cha,末了他已经大略猜到了她心事重重的原因:“你是担心我的想法和你不一样?”
瞿凝“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唐少帅是留学归国,他们结婚的时候,都是西式婚礼更盛大一些。
她虽说猜不透他的施政想法,但他们之间有过对于“君主立宪”或者“民主共和”的一番谈话,她想着,这人大约真的是讨厌一些腐朽陈旧的东西的。
所以她答应了那位孔景梵说要兴旺国学,她总觉得,唐少帅未必会同意,他们之间大概还得为此打一番饥荒。
瞿凝想了想,就索xing用了怀柔的口吻:“谨之,我也知道你未必会同意我的想法,不过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他,你瞧,人家二话不说连名单都给了我,那我答应了的事qíng,就不能出尔反尔……”腻腻呼呼的攀住了对方的手臂摇了摇,她软软的说道,“谨之,你就从了我这回吧。”
话说到最后尾音甜腻的上扬,笑音里却有几分不太确定的意味。
唐少帅斜睨了她一眼,末了轻叹了一口气:“你我既然是夫妻,那你说过的话,自然也就是我说过的话。”
她还来不及为此大喜过望,那人已经慢悠悠的去翻名单了,顺便低声嘀咕了一句,大约是故意想让她听见的:“……早知道就是为了这个,早说不就好了?杞人忧天还叫人吃不好饭……”还以为怎么了呢,不就是背着我答应别人一点事儿么?多大的事儿啊,jī毛蒜皮……
瞿凝方才还想说的感动的话这下完全梗在了喉咙里:唐少帅你事事听老婆的是很乖没有错,以我的行为为准则是很贴心没有错,但什么这话说出来的方式就是这么欠扁这么傲娇这么让人牙痒痒?这才是传说中的吃力不讨好啊!
☆、第102章 孔孟(3)
尽管唐少帅表现出来的是“一切你做主,事qíng你说了算”赤.luǒ直白的表态,但瞿凝并没打算就这么糊弄过去。
她做主,她说了算是很好,不过若是关键的地方没能说明白,日后行动上产生了分歧再弥补就晚了。
不过这件事从哪里开始开口,瞿凝却还是想了一想,最后走到正低头看着一本什么东西的唐少帅身边:“近来,京中状况如何了?”
唐少帅抬眸看了她一眼,自然知道她这是没话找话打开话题,他微微一笑,也没揭破她,将手里的书本反扣过来,瞿凝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封皮,发现是一本她看不懂的文字的书,大约不是德文就是法文,他的声音唤回了她的好奇心:“你皇兄出宫之后,诸事并未就此了结。宫中财物甚多,皇帝虽然在当日就签了退位的罪己诏,但老太妃却在宫中撒泼,说是要不让她把随身财物一并带走,她就宁可吊死在宫室里,死也要死在皇城之内。可她的随身财物不少是国宝,而出于皇室优待条例,又不好对她动粗……”许是说到不虞之处,唐少帅微微皱起了眉头,“父亲大约是想把事qíng收尾做的漂亮一些,所以两方就为了这事僵持了几日,老太妃披头散发绝食相抗,二公主跪泣恳求,在其间多方奔走,太妃最后这才松了口,父亲那边也已经被搅得头疼,后来也就要求国会也退了一步,事qíng这才就此……”他顿了一顿,冷冷道,“圆满结束。”
瞿凝已经听得目瞪口呆。
皇帝下野是震惊中外的大事,但当日大pào架上景山,宫中到处人心惶惶,她皇兄宫门紧闭决定要“玉碎”的时候,这些人一个也没有站出来的。而后来皇帝已经决定出宫之后,这些老太妃之类,却为了自己的利益,跳出来做螳臂当车之举。
至于瞿欢的什么多方奔走什么泣血跪求,不过就是为了搏最后一点声名的做戏,太妃是她的亲生母亲,所做的事qíng她会心中没数?
瞿凝不问还好,一问一听,就觉得心中烦闷的很,皱起了眉头摆了摆手简直连说话的兴致都不高了。
唐少帅瞟了她一眼,伸手一挥将她搂入自己的怀里,懒洋洋揉了揉她头上的长发,低声细语道:“也无甚值得你心烦的,所幸如今你我离得远,只当看戏就是,反正你方唱罢我登场,本就是世间常态。既能远离那泥泞漩涡,远望旁观,便放宽了心思就好。”
瞿凝嘟了嘟嘴,斜睨了他一眼:“那要是今儿个做出种种蠢事愚行的,在利益面前不择手段的是你的兄弟姐妹,和你也有着脱不开的血缘关联,你也能说的这么轻轻巧巧,轻描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