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瞿凝冷笑道,“谁让我伤心,我就叫谁伤身!现如今伤心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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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回家的轿车上,瞿凝看着自己微微发红的手,看似瘫着脸,心qíng却是十分愉快的。
她旁边坐着的两婢,瞧着她黯淡的容色,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多劝一句。
公主是何等刚qiáng之人,如今怕是真的伤了心了吧?
在瞿凝静默的外表之下,却在反复的回味着,她方才和那位乐傅雯在楼上短暂的jiāo锋。
一上楼,她立时就抓起几只花瓶砰砰砰砸了个烂,乐傅雯短暂的惊愕过后,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图。
她本来如冰封一般的脸上旋即绽开了一抹像是chūn花一般灿烂的笑意,她压低了声音,瞧着她自顾自的将花瓶砸了个烂,一边配合的开始惊叫:“夫人,夫人!住手!你太过分了!你这是gān什么!住手!”
一边用另外一只手拍打着自己的手臂,做出一种像是巴掌着ròu的声音。
两个女子相视一笑之间,仿佛已经有了某种难以言喻的默契。
☆、第29章 尔虞(2)
瞿凝在乒乒乓乓的瓷器碎裂声里,将自己的嗓音压到了最低:“抱歉,乐小姐,要借你过桥。”
乐傅雯摇了摇头,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了然的神色。
一直等到她把楼上的摆设都砸的差不多了,原本装饰雅致的室内一片láng藉,两个人这才在唯一完好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乐傅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从最开始的震撼里回过神来,她低低问道:“少夫人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瞿凝低了头,她没有直说,只是轻叹了一口气:“真的很抱歉,为了我私人的原因将你牵扯进这件事里。这里的损失,你派个人来报给我,能赔偿的,我会尽力赔偿。”
“我和少帅的关系……”乐傅雯低低倒抽一口冷气,看她一眼,yù言又止,秀丽的面孔上显出了几分犹豫之色。
她显然是准备对她解释了,但她的犹豫却也落在了瞿凝眼中---己所不yù勿施于人,瞿凝既然没打算把自己的盘算告诉对方,又怎能qiáng求她,将她的*一概告知?她……不能如此。对唐少帅的亲近人,她只能拉拢,却决不能得罪。因为她在唐家的地位,其实并没有外界人想象的那么高,相反的,她可以说步步惊心,如履薄冰。根基太脆弱,感qíng基础太单薄,所以她只是温柔的笑一笑摆了摆手:“乐小姐不必说。”
顿一顿,瞿凝柔声说道:“很感谢你的配合,其实我没有立场,也没有心思在意你们的关系。”
乐傅雯倏然抬头,她脸上赫然闪过了一丝愕然。
“你是他的妻子……怎么会没有立场?”
瞿凝没有回答,但她的一声长叹,已经道尽了她的无法启齿。
乐傅雯没有再问。但她脸上却闪过了一丝沉思:“少夫人,恕我多嘴多说一句,您借我过桥,我不介意,我也可以不问原因,但你们既已经是夫妻……您总有得jiāo代的人。”
瞿凝凝视了一眼她轮廓秀丽的脸孔。
乐傅雯说这番话的时候,有种风光霁月的坦然---实际上借着这么几句话和她们之前方才颇有默契的配合,乐傅雯已经十分鲜明的表明了她的态度:她和少帅,或者真有某些不可告人的关系,但并不是外界人猜测的那种关系。
瞿凝心底甚至有些隐约的羞愧:为着自己最初的不该有的猜测。
她之所以会直接在乐傅雯面前砸东西,就是一种试探。毕竟,若乐傅雯真的尖叫不配合,她也能迅速转变,将这种做戏式的砸,变成真正的打砸。
但当真的发觉乐傅雯和唐谨之并没有“那种”关系的时候,她之前心底一闪而过的念头,便变的有些龌龊起来。
这果然是……长处芝兰之室而不觉其香,长处鲍鱼之肆而不觉其臭了啊。
瞿凝的眉目渐渐黯然,长长一声叹息。
她的表qíng落在两个侍女眼里,便变成了懊悔,担忧,甚至于是不知道该如何对少帅jiāo代的神qíng。
两个侍女互相对了一眼,素琴便在心里下了决心:若少帅当真要为此对公主发难,自己必然会将这件事扛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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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凝回家不久,日头刚刚西斜,唐少帅的车子,便驶进了唐家门。
他的脸上yīn云密布,步子又沉又重,脸色十分难看。
瞿凝并未被他身上那种外放的杀气所慑,但她那两个原本下定了决心要“承担”这件事的侍女,却看着唐少帅冰冷的神色,心里忐忑难安起来,原本要跨出去请罪的步子,也有些迟疑了:唐少帅腰间还别着枪呢。他可是杀人如麻的匪首啊!公主认罪,怕不过是夫妻之间的一顿吵闹而已,若是自己认了罪……那bào戾的男子,会不会直接拔枪,一枪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