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也不生气,只低垂下眼帘,冷若冰霜地言道:“既然你敢在王爷面前胡说八道,那我为什么不可以呀?”
“你……你血口喷人!”huáng克明指着文秀骂道,qíng绪明显有些激动。
文秀见自己把huáng克明气得满脸通红,不禁暗自偷笑,自己这个假巡按即将被人揭穿,都不曾像他这般激动。
就在文秀和探花huáng克明胡搅蛮缠之际,师爷刘飞却从秀秀话中dòng悉了玄机所在。他不禁在心中暗自佩服着秀秀,尽管移花接木、转移话题,是她惯用的小伎俩,但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招数在今日的关键时刻是可以派上大用场的。
刘飞长出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脸上微微露出一丝淡定的笑容,趁着huáng克明指着秀秀的鼻子大发雷霆的时候,刘飞折扇猛然一收,“啪”的一声脆响,然后站起身来。口中言道:“呵呵,两位大人息怒啊!”说着,缓步踱至了huáng克明的身前。
文秀一转头,正看见刘飞笑容可掬的样子,似乎是已有了对策,赶紧暂时退下阵来,闭口不言,稳稳坐回了原处,心中暗想,难道自己这一番不讲理的争吵竟给了阿飞灵感了吗?
那huáng克明不屑地打量着刘飞。一脸傲气昂着头问道:“你是何人?”
刘飞赶紧抱拳拱手,躬身施礼,客客气气地答道:“学生刘飞。乃是文大人的师爷。”
huáng克明一听,便再也不拿正眼看着刘飞,只撇着嘴、扬起脸地言道:“你一个小小师爷,竟也敢上前搭话?”
文秀见那huáng克明半点没把刘飞放在眼里,不觉心中气恼。撅起小嘴,怒视着这位探花郎,心想,哼,一会儿若是果然动起手来,我先打扁你这个死探花。
刘飞倒是不在乎这些。只淡淡一笑,环顾了一下花厅众人,用折扇一指探花。口中朗声言道:“各位大人,这位国子监祭酒huáng克明,在座的,又有几位大人认得呀?”
花厅里顿时议论声骤起,大家纷纷jiāo头接耳。对着huáng克明指指点点。而文秀一听这话,差一点笑出声来。一双美眸顿时如弯月一般,她心中暗想,原来不止自己胡搅蛮缠,连阿飞这样的斯文之人这回也要硬着头皮胡诌一番了!
而正座上的潞安王和于百之都稳坐泰山,老王爷手中抓起一把瓜子,一边悠闲地嗑着,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热闹;于百之更是摇着头嘲笑着刘飞这个愚蠢的问题。
果不其然,这时候,李鹤站了出来,捧着自己的大肚子,笑着答道:“呵呵,刘师爷,我们大家皆可作证,这位是真的探花郎!”
“噗”,坐在远处的知县张协一听此话,不禁将口中的汤汁全部喷出,引得四周众人纷纷转头厌恶地瞪着他。张协也自知失态,赶紧抱拳拱手,向周围之人道歉。
而此时,李鹤身后的众多官吏们都在点头附和着这位知府大人,只有驸马爷唐凯一脸的冷漠,似乎对此毫不关心。说实话,唐凯并不认识这位huáng克明,但周围众人皆表赞同,他暗想,自己一个人独自出来反对也是无用的,再说,那李鹤是王爷的心腹,自己如何能与他对着gān呢?这不是等于和王爷唱反调吗?因此他只得默不作声,静观其变。
于百之用手中的鹅毛扇点指着huáng克明和文秀,神气地说道:“刘师爷,你都听到了吧?既然这位huáng探花是真的,那巡按大人就是假的喽!”
正座的潞安王一边狡诈地怪笑着,一边颔首附和着于百之的话,连口中的瓜子皮都来不及完整、利落地吐出,那已经嚼碎了瓜子壳只粘得嘴角、下巴上到处都是。
文秀见有人为huáng克明作证,而于百之又在一旁添油加醋,不由得心中一凉,暗想,看来还得要来硬的,那不如早早准备着。于是她将右手放在了桌下,悄悄解开了那包扎着伤口的罗帕,微微活动了一下右手腕,就等着一会儿撕破脸之时,右手好去掏枪了。
而花厅正中的刘飞却是不急不躁,似乎并不为李鹤的证言所动,他低垂下眼皮,只轻蔑地扫着于百之,口中冷冷地言道:“于师爷稍安勿躁,且待学生与这位huáng探花聊上几句。”
“哦?”于百之的鹅毛扇停在了胸前,一动不动,他暗想:我倒要看看,如此证据确凿,你刘飞还能嘴硬到何时!
文秀倒是心中暗笑:阿飞啊,你真能沉得住气啊,如此恶劣的形势下,你还能再聊上几句?若是换了我,早没词儿了,直接上枪子!她无奈地眼眉一挑,偷偷转头和身后的李皓轩jiāo换了一下眼神。李皓轩倒还沉着,也示意秀秀切莫鲁莽。随后,两个人的目光都紧紧盯在了刘飞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