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见状,便知玉娇和小宝他们定是已经安然出城了,心中略略安慰了些。她长叹了一声,双手在腰间一叉,低垂着眼帘,只盯着自己的脚面,开始不停地来回踱步。
杨勇看着奇怪,正想着上前询问询问,却被唐凯一把拦住:“哎,杨统领,人家巡按大人在等自己的师爷。咱们凑什么热闹?你没见刚刚文大人已经动怒了吗?你这会儿过去,恐怕要吃亏的!”
杨勇转头望着唐凯,只见这位驸马爷俊朗的面庞上写满了真诚,自己心中细细一想,也的确如此,便只好作罢,任由文秀在王府门口踱步。
不一会儿,刘飞便带着罗镇虎小跑着来到了文秀的面前。刘飞远远便拱手施礼,气喘吁吁地言道:“哎呀,文大人。学生该死,学生该死啊!紧赶慢赶,还是来晚啦!”
文秀不禁心中暗道:阿飞啊阿飞。你这又是何苦呢?难道来陪着我一起送死吗?
她转头假装不耐烦地瞟了一眼刘飞,突然伸手迅速将他拉到了一旁李皓轩的身后。两人一起背对着杨勇等王府侍卫,秀秀凑到刘飞的耳边,悄声问道:“你来做什么?我一个人逃,还能有几分把握。可带上你,那就……”
秀秀摊着双手,满脸的焦急与无奈,一双眸子中尽是无限的关切。刘飞则沉浸在这份温暖的关切中,几乎不愿自拔。他低垂下眼帘,轻咳了几声。调匀了呼吸,也不像秀秀那样避讳众多侍卫,只在嘴角挤出一个真诚的微笑。朗声言道:“大人,您不是也说吗,此等雅事怎能少了我刘飞呀?”说着,他又眯起眼睛,也将头凑到文秀的眼边。轻声继续言道:“我来,能帮上你。”
文秀的心中一颤。一股暖意从耳根直传到全身,双颊更觉火烫,眼眸立即变得湿润了,秀秀赶紧一仰脸,迅速眨动着眼眸,深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心头涌动着的复杂qíng感,朱唇一颤,缓缓送出一句话:“哼哼,好吧,有福同享嘛。”随后,又专门转过头来,专注地盯着刘飞,将双唇凑到刘飞的耳边,贝齿一启,飘出一句:“谢谢。”
刘飞耳根炙热,双颊也立即变得绯红,他只觉得那带着香甜之味的气息环绕着自己,整个人都像是浸在了美酒之中,醉了,醉了,连神qíng也骤然变得恍惚,双手不自觉地颤抖着抬了起来,向着秀秀而去……
“嗖”,就在刘飞有些失控之时,他突然觉得自己身前一阵旋风刮过,惊得他快速眨了眨小眼睛,定睛一看,原来是秀秀已经如风一般转身离开,飘身到王府门口与唐凯闲聊去了。
刘飞赶忙又轻咳了几声,缓解着自己的尴尬,用手扒了扒领口,几步跟了上去。
唐凯引领文秀、刘飞以及两名巡按随从直接来到了王府花厅。
潞安王和于百之早就在花厅里等候多时了,一见文必正出现在眼前,那潞安王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fèng儿,赶紧从正座上起身,来到了文秀的面前。
秀秀向王爷施礼问好之后,潞安王便迫不及待地言道:“哈哈,哈哈,文大人,怎么才来呀?本王听说路上文大人身体略有不适,现在可好些了?用不用本王先给文大人您请个大夫来把把脉呀?”老王爷假装关心地询问着,而那言语之间却怎么听都带着一丝的厌烦,连那脸上的神色都在热qíng之外透着几分冷漠,让人觉得怪怪的。
文秀大方地一挥手,双眸笑如弯月,脸颊微红,略带羞涩地答道:“真是惭愧、惭愧啊。路上突觉腹痛难忍,幸好有唐将军扶着下官在一街边茶馆里小憩了片刻方才缓解啊!”
潞安王一听,捧着肚子肆无忌惮地仰面大笑,那笑声中明显带着讽刺与嘲笑。而大笑几声之后,连老王爷自己都觉有*份、有失礼貌,赶紧用手中的罗帕遮住口鼻,囫囵不清地言道:“呵呵,呵呵,对不起,对不起,文大人,这就叫好事多磨,好事多磨啊……”
文秀淡然一笑,丝毫不理会潞安王的讥讽,只转头望了望身后的刘飞等三人,悄悄递出一个眼神,随后又转回身来,凑到潞安王的身边,煞有介事地问道:“对了,王爷啊,您这里到底得了什么样的好茶呀?还要特意请了下官来品尝呀?”
潞安王一边用手帕擦拭着嘴角,一边眼眉高挑,摇头晃脑地答道:“哼哼,绝对是好茶,绝对是好茶啊。文大人,管保你是不虚此行!” 老王爷这“不虚此行”四个字说得yīn阳怪气,且没等说完便忍不住地笑出了声。
师爷于百之赶忙在一旁手摇鹅毛扇附和道:“对对对,文大人啊,今日王府之上还来了一位您的老朋友,和您一同品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