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自己究竟该怎么办呢?唐凯不禁有些纠结:若是此刻自己领命而去,自然是没什么毛病,也不会带给自己任何麻烦。可这样做,自己便充当一个傻乎乎地执行者的角色。就像是一个被别人在幕后cao纵的木头人。
唐凯坚信,潞安王和于百之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平安地放走这位八府巡按,但岳父究竟有什么样的计划呢?他如今不肯透露给自己,是依旧不信任自己呢、还是怀疑自己的能力呢?无论是哪一种qíng况,这对自己今后在王府之中的地位都是不利的。
jīng明的唐凯知道,此时,若是自己多言几句,假装提醒岳父大人,让他小心巡按借机逃窜,那么老王爷必定会对自己另眼相看,说不定一高兴,便直接将他的计划告诉自己。只是这样做会让文秀陷入险境,甚至有可能是生命的危险。
到底是该隐忍不言,还是该趁机表现一番呢?唐凯在心中反复斟酌了一下,最终下定了决心。他浓黑的眉毛一挑,表qíng极其凝重地言道:“哎呀,岳父大人,这个八府巡按一旦离开了洛阳、回到京师,那再想要对付他,恐怕就更难了。更何况,如今他真假未知,那么这个‘回京’之举也就同样不知真假了,只怕其中是另有玄机吧?”
潞安王诡异地笑了笑,眼眉高挑,摇头晃脑地在口中低声重复着:“另有玄机……一个回京面圣,还能有何玄机?”
唐凯一见潞安王那异乎寻常的平静反应,更加确信了王爷定然已是有所安排了。他煞有介事地颔首言道:“是啊,岳父大人,他们该不会是想借此机会逃之夭夭吧?”
潞安王转头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女婿,冷笑了一声,收回目光,yīn沉着脸言道:“此事自然没有那么简单,你明日去送行,要多多留言那文必正的言行,回来一五一十地汇报给我,记住了吗?”
唐凯见自己已经提醒得相当明白了,可是潞安王却始终不肯多言半句,便心知自己已是不便多问了。他摆出一副喜悦之色,抱拳言道:“是,小婿谨记。岳父大人若无吩咐,小婿便退下了。”
“嗯,去吧。”潞安王爱答不理地挥了挥手,送走了自己的女婿。
而唐凯转身出了花厅,那心qíng却堪比这沉沉夜色。
今日一见到文秀,唐凯又不禁想起了昨晚花厅之内那不愉快的一幕,心中暗道:岳父啊岳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我昨晚可是努力想要帮你的,可是你偏偏不领qíng,既然如此,那我只好另做打算。
想到这里,唐凯的神qíng略略变得严肃了,那眼珠左右一转,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微微一欠身,凑到文秀的耳边,用手指着马车,假装询问的样子,口中却语速极快地悄声言道:“beware of lu. he will kill you.”
文秀听了,却只淡然一笑,感激地转头望着唐凯,颔首言道:“多谢了。”
见秀秀如此的轻描淡写,唐凯倒是显得有些焦急,紧跟着说道:“这一次,不一样啊!”
文秀看到唐凯如此地关心着自己,心头微微一动,紧接着却是一丝悲凉掠过,她赶忙转移开目光,侧头望着街头诸景,踱出几步,双手背在身后,昂首朗声言道:“无妨,本巡按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唐凯无奈地点点头,心中暗想,秀秀啊,我可是尽到必要的提醒义务,接下来如何应对潞安王,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唐凯又瞟了一眼那马车,嘴角一扬,挂起了一个礼貌的笑容,口中言道:“呵呵,那就好,那就好啊。巡按大人果然大度。”
就在这个时候,刘飞来到了文秀的身边,先是不屑地瞟了一眼唐凯,随后向着文秀躬身施礼,口中言道:“大人,马车准备好了,可以启程了。”
文秀点点头,一转身,笑容真诚地对唐凯言道:“唐将军,本官这就启程了,还望唐将军回府之后,替本官多谢王爷的盛qíng款待。”
唐凯颔首,抱拳言道:“是,一定带到。文大人一路顺风,咱们后会有期了。”
这“后会有期”四个字,唐凯说得语速格外的慢,那其中的意味,恐怕只有他和文秀能够领会得明明白白。
秀秀也一抱拳,慡快地言道:“后会有期!”随后潇洒地一转身,抬腿上了马车。刘飞抬眼瞥了瞥唐凯,这才朝着他礼节xing地一抱拳,简单道别之后,也上了马车。
“驾!”罗镇虎手中的缰绳一抖,那马车便“轱辘、轱辘”地稳稳起步,慢慢朝着北门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