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巡按带人走进了这茶馆,杨勇的心便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儿,他有种莫名的预感,总觉得巡按大人这个时候还去茶馆喝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qíng,其中必有什么玄机。于是他瞪圆了眼睛盯住那茶馆,一动都不敢动。
将近一个时辰过去了,那文巡按等人依旧不见从茶馆中出来,守候在糙丛之中的杨勇突然感到不妙:人家巡按大人是要回京复命的,又非游山玩水,岂会大白天在一个茶馆中久留?
他回身退后了几步,朝着隐藏在后面的手下侍卫一挥手,悄声言道:“你去看看。”
那侍卫领命转身从地上拾起准备好的一个粗布包袱,又带上一顶大斗笠,这才从道边低着头闪身而出。
原来这侍卫一身破破烂烂的短衣襟,现在又身背包裹、头戴斗笠,便像是一个赶路的庄稼汉一般打扮。
他大步来到了茶馆门口,手扶着斗笠向里面张望了一下,见并无异常,这才阔步走了进去。但一转身的工夫 ,他又大步出了茶馆,站在大道边,左右观察了一下,才纵身一跃进了路边糙丛。
“怎么样?”杨勇迫不及待地问道。
那侍卫摘下斗笠,焦急地答道:“杨将军,不好了,巡按大人不见了。”
“啊?”杨勇大惊,那脸色一下子转为煞白,一颗心顿时如掉进了滚烫的油锅里一般。
他“嚯”地一下站起身来,也顾不得隐藏身份,带着手下几个人,径直来到了茶馆,直冲了进去,惊得茶馆中饮茶的百姓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
杨勇环顾了整个茶馆,的确不见了文必正等人的身影,他气得双拳紧握,左拳用力向下一挥,只听“啪”的一声,他身旁的方桌立刻被这一拳击得粉碎。
那茶馆之中的饮茶的路人们都吓得浑身一抖,大家见杨勇等人气势汹汹,如凶神恶煞一般,又都身带钢刀,心中皆有畏惧。众人纷纷站起身来,躲闪到了一边的角落之中,门口桌上的几位饮茶之人,甚至急忙拎起了自己的包袱急匆匆地跑开了。
几名侍卫见文必正莫名其妙地从茶馆中消失不见了,都是心中焦虑,他们知道,此次跟踪八府巡按的任务非同以往,若是出现了任何闪失,那潞安王定是不会轻饶的。
“哎呀,将军,这下坏了。”
“将军,这可怎么好啊?”
大家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一时没了主意,只在口中不住地嘟囔着。
杨勇倒是格外的镇定,他虎目一立,厉声言道:“慌什么!跟我来。”
只见杨勇只让一个手下留守在茶馆里,带着其他人来到了文必正所驾的那辆马车前,他先是左右观察了一下,见与普通马车并无区别,这才猛然一下掀开帘子,向车里望去。马车里空空dàngdàng,除了几个圆滚滚的包袱之外,再无其他特别之处。
杨勇叫人将那几个包袱拎了出来,打开一看,却发现原来里面尽是一条条的粗布,连一件完整衣衫都不见。
众侍卫不禁心急如焚,大家此刻都明白了,巡按大人这马车便只是个幌子,掩人耳目罢了。
杨勇检查过了马车,并不耽搁,一转身,又来到了茶馆之中。此刻,茶馆中已是再无一人,连那个送茶水的伙计都不知所踪。杨勇一挥手,众手下人便分散了开来,在茶馆前前后后找寻了一遍,回来禀报道:“将军,这茶馆里此刻一个人都没有了,连个掌柜的都找不到啊。”
“哦?”杨勇一听此言倒是有些诧异。他本以为那茶馆的掌柜和伙计是一见他们来者不善,便找地方先躲了起来的,却不想竟然是弃店而去。
杨勇心中暗自思忖:自己并未言明是王府侍卫,也并未在此亮出鬼头刀,只带人张望了一下,便把那掌柜的吓跑了吗?可这世上,哪里会有一个店铺掌柜在没有弄清状况之前便胆小得丢下自己的生意不管呢?
面对着空无一人的茶馆,杨勇的心中尽是疑惑。他最后亲自带人来到了茶馆后院,在柴房的旁边,他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后门。杨勇眼前一亮,他几步跃到了后门之前,定睛一下,那门只是虚掩而已,伸手一拉,小小的后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
杨勇穿过后门,来到屋外,这里的糙丛林木更加的繁盛,完全遮挡住的视线。
“看来那文必正定是从这里逃了!”
“是啊,将军,这可如何是好呀?”
手下的侍卫们又是一阵的慌乱,大家的心都已经凉透了,个个懊悔不已,甚至有人已经做好了回去受罚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