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安王一听这话,低头琢磨了一会儿,微微颔首,言道:“嗯,嗯,有些道理,文必正那小子的确是顽固不化。”
见王爷亦同意此言,于百之进一步试探着言道:“王爷圣明啊。像文必正这等不识好歹且jian诈狡猾之人,在朝中怕是不多啊。之前朝廷派来了几名巡按,皆被王爷您制服,只有这个文必正,他堪比这少见的铁核桃,只怕不易对付啊!稍有不慎,便会像学生这样,砸它不成反而伤了自己啊!”说着,师爷还将自己手上的左手举到了潞安王的面前。
老王爷本是越听越有理,频频颔首,可是听到最后一句话,却突然觉得师爷今日之言话里有话,怕是另有用意。他望着于百之那包裹得如同馒头一般的左手,口中幽幽地言道:“伤了自己?本王伤得还不够吗?偌大的粮仓已经被他放了个gāngān净净,这本王得损失多少银子啊!哼!他还要如何呀?他还要反上天去不成?”
于百之点点头,赶紧顺着王爷的话赞道:“呵呵,王爷何等英明,纵使那文必正再有本事,也终究逃不出您的手心儿啊。”
“哼,那是!这次本王就让杨勇要了他的小命!”潞安王挥着拳头,恶狠狠地言道。
“可是,王爷啊,您方才说过,这个文必正乃是百里挑一的铁核桃啊,要想除掉这铁核桃只怕不能一蹴而就,若是急于求成则会被他反咬一口啊!”
于百之振振有词,可潞安王却是愈发地不爱听了,他脸色一沉,一手撑在桌上,手指不规律地敲击着桌面,耷拉下眼皮,冷冷地问道:“我说于师爷,你今天这是怎么了?自己砸伤了手,便净说些丧气的话吗?难道说这一锤子也砸碎了你的胆子了?”
于百之赶忙哈腰施礼,沉痛地言道:“王爷,并非学生危言耸听啊,只是今日发生之事的确如此呀。”
潞安王上下打量了一下师爷,疑惑地问道:“今日之事?今日何事呀?”
见王爷问起,潞安王不敢抬头,只哈着腰谨慎地缓缓言道:“王爷,杨将军回来了。”
“噢?”老王爷的脸上顿时现出意思惊喜,他“嚯”的一下站起身来,问道:“杨勇回来了?这么快便将那文必正解决了吗?既然他回来了,如何不亲自来向本王禀报呀,这小子是不是也活腻味了?”
于百之长叹了一声,带着哭腔地言道:“王爷啊,杨将军是落败而归啊!”
“什么?”潞安王一惊,“落败而归”这四个字如晴天霹雳,老王爷似乎有点不太相信,飞快地眨着眼睛,问道:“不是,等等,等等,你给本王说清楚,细细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于百之转身来到桌前,双膝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地将杨勇偷袭文必正失败的前前后后讲述了一遍。只是他刻意qiáng调了巡按的援兵一事,并夸大其词,说那文必正引来了几百援兵相助,这才将王府侍卫全军覆没。
潞安王听后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山响,大手掌“啪”的一声在桌子上一拍,用手指着桌前的于百之,气急败坏地骂道:“那个……杨勇那小子还有脸回来?居然连个书呆子都打不过,本王真是白养活他了……”
于百之跪在底下,也不敢多言,只静静地听着,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老王爷怒骂了好半天,最后骂得累了,这才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第五十四集转回洛阳
一点心雨:领导的公平、公正很重要,但制度的合理与公正更重要。由此,心雨想到培根说过一句话:一次不公正的裁判,其恶果甚至超过十次犯罪。因为犯罪是无视法律——好比污染了水流,而不公正的审判则损害了法律——好比污染了水源。
第2-54问:本集中,心雨不惜笔力地再次写到了张协一家的温馨,大家不反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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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百之静静地跪在潞安王面前,任由老王爷大发脾气,等到潞安王好不容易骂够了,安静了下来,他才一边抬头偷眼瞟着王爷的神qíng,一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王爷息怒,王爷息怒啊,杨勇的确该杀,但学生恳请老王爷以谋天下之大事为重啊,此等用人之际,不如留下他一条狗命,戴罪立功啊。”
潞安王也不搭理于百之,只在鼻子里不屑一顾地发出“哼”的一声,一手叉在腰间,嘴唇颤抖着依旧在怒骂,只是没有发出声音。
于百之见潞安王听不进自己刚才所言,眼珠一转,又故意高声叹了口气,老泪纵横地言道:“哎,杨勇若知道王爷恕他无罪,还如此的体恤于他,定然会深受感动,今后誓为王爷肝脑涂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