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娇见文秀进来,赶紧轻抬玉腕迅速拭去腮边的泪滴,调整了一下自己伤感的qíng绪,她可不想让文秀看到自己花容有损的样子,勉qiáng一笑,言道:“这是相公的官服,今后也再无用处了,我是想把它好好地收起来。”
文秀一边点头一边将自己的目光转到官服上,避开白玉娇那掩饰不住忧伤的双眸,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言道:“玉娇姐,下楼吃饭吧。”
白玉娇摇头缓缓言道:“你们先吃吧。”
“哎呀,一起吃吧,大家都等着你呢,走吧。”文秀说着,不由分说,拉起文秀就下楼去了。
果不其然,大家一起吃饭很是热闹,再加上有段逍遥这样的老顽童,气氛更是活跃,白玉娇的心qíng也舒缓了不少。
这时候,客栈外一阵的骚乱,段逍遥好奇地举着没吃完的馒头来到客栈门口想要看个究竟,文秀也放下碗筷来凑热闹。可谁知道向外一望,却是一片凄凉的qíng景:大批的百姓,衣衫褴褛,面huáng肌瘦,三三两两的搀扶而行,劝慰声、叹息声、哭泣声、甚至是咒骂声不绝于耳。
“这都是些什么人?”文秀忍不住问道。
“哎,这都是洛阳城里逃出来的难民啊。”客栈掌柜的在一旁感叹道。
“啧啧啧,太惨了,太惨了。”段逍遥看得双目通红,赶忙把手里剩下的馒头递给了路过的一位老大娘,那大娘千恩万谢。
文秀也想施舍点什么,可是她张着两只手,翻遍了全身,却没找出一样可送的东西,急得团团转。
这时,数个白白的大馒头如同魔术一般,瞬间出现在了文秀的眼前,文秀一挑眼眸,正是刘飞默默举到她面前的。原来刘飞早知道文秀也有施舍之意,便又买下了几个馒头递了过来。文秀感激地望着刘飞,接过馒头,来到街边,分给了那些带着孩子的难民,顿时引来大人孩子叩头相谢,弄得文秀羞涩不已,凄凉悲惨的qíng绪倒是郁结心头久久不肯散去。
“哎,这点粮食杯水车薪啊,恐怕大部分的难民还在洛阳城里等死呢。”刘飞在身后叹息着,他此时心里备受煎熬,感慨良多,他想起了文必正,想起了他们此次河南之行的目的,体会着“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无奈与悲凉……
文秀眼见刘飞的表qíng渐渐凝重起来,脸色越发的难看,目光中渐添了浓浓的伤感,眼睛眯得只剩下一条fèng了,自己心中更觉酸楚,不过心酸之余仍不甘心地问道:“这么多灾民,难道政府就丝毫不管吗?”
“什么府?”刘飞又听到一个新鲜名词。
文秀这才反应过来,纠正道:“呃,就是官府。”
“官府?哼!”客栈掌柜的一听,在旁边cha嘴道:“当官的有谁肯管老百姓的死活哟!”说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着头。
文秀听了不禁心中愤然,突然脑海中灵光一现,心中也为之一动,下定决心后,“唰”的一转身急急忙忙地上楼去了。
刘飞只觉得文秀像是一阵风一样席卷而去,想到可能是自己悲伤的qíng绪影响了她,赶紧问道:“秀秀,这饭还没吃完呢,你gān什么去?”
“我吃饱了。”文秀丢下一句话,人早跑得没影儿了。
“哎呀呀呀,举止如此鲁莽,哪里像是姑娘家?不成体统,不成体统啊!”段逍遥用手点指着文秀的背影,摇着头指责道,那样子仿佛在教育自己的闺女,言辞间早就没有了初见面的那股火药味。这倒是让刘飞甚感意外,段天广在刘飞的耳边悄悄言道:“我这个堂弟啊,从不记仇的。”
饭后,段天广让自己的儿子儿媳、徒弟等杂耍班一gān人等都先回段家庄了,只留自己在客栈,想待文小宝身体恢复之后再一起回去。
下午,刘飞来看望小宝,见小宝的气色大为好转,且意识清醒,已经可以坐起来聊天说话了,一颗心终于踏实了下来。白玉娇的qíng绪也随之平和了不少,脸上不时现出浅浅的笑容。
“对了,师爷,你看见老爷的官服了吗?我刚刚就放在这里的,怎么一转眼的工夫就不见了呢?”白玉娇突然问道。
“官服?”刘飞奇怪,难道有小偷不成?但偷官服又有何用呀?
“我上午还拿出来看了看呢,怎么就找不到了呢?”
白玉娇还在一边小声嘀咕着,刘飞却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急忙转身回奔自己的房间,在包袱里一翻,不禁大惊失色:“坏了!”他急忙找到段天广,问道:“段班主下午可曾见到文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