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良材用力眨了眨眼睛。让模糊的双眼再次清晰起来,声音颤抖着言道:“文大人,小人的哥哥原本期待着一段好姻缘,可到头来,却是一场噩梦。哥哥恨透了那贼人,如何还能与那贼人扯上半点瓜葛?”
文秀微微颔首,侧转头,抬手用袖笼偷偷拭去了眼角的泪珠,暗自为那马姑娘的香消玉殒伤心不已。刘飞见状,忙主动探身,好言安慰着韩良材。
秀秀调整了一下qíng绪,暂时收起了满心的凄婉,转回头来,温婉地轻声言道:“韩大哥,对不起啊,勾起了你和哥哥的伤心事。”
韩良材忙勉qiáng挤出一个笑容,摇头言道:“呵,文大人言重了,这事qíng都已经过去了。”
文秀长叹了一声,眼望着窗外,失落而凄婉地言道:“哎,韩大哥,连你提起这件事都如此伤怀,更不用说你的哥哥了,看来本官的确不适宜在你哥哥面前问及‘yín猴’一事啊。”
刘飞瞥见了秀秀的眼眸中的一丝不忍与失望,眼珠微微一转,突然灵机一动,忙在一旁附和道:“是啊,文大人,咱们不如就在此询问韩统领几句吧。”
其实,刘飞和文秀都希望能在韩良材的引荐之下见到韩良栋,但却没想韩良栋与那yín贼有着如此刻骨铭心的仇恨。文秀身为女子,颇为心软,刚刚所言确为诚心,而刘飞却不甘心就此罢休,顺势来了一招“以退为进”,希望可以借此感动韩良材。
“那就请韩统领将那日你哥哥与yín贼对峙的qíng形描述给文大人吧。”刘飞试探着言道。
韩良材淡淡一笑,伸出拇指赞道:“文大人和刘师爷能如此为小人和哥哥着想,这份体恤着实让小人感动,文大人不愧为爱民如子的好官啊!”
文秀含羞淡笑,微微低下了头,用眼角的余光偷瞟着刘飞,两个人jiāo换了一下眼神,均默然不语。
而韩良材随后则羞惭地低下了头,小声说道:“其实,说到那日的具体qíng形,哥哥倒当真没有和小人详细说起过,就算是在何大人面前,哥哥也是一笔带过。如今若要知道其中详qíng,必得要亲自问问哥哥才是。”
这话让刘飞心中一动,不禁暗自揣测起来:为何这位韩良栋不肯将那日的独自面对yín贼的qíng形详细说给何大川?看来这其中似乎另有隐qíng啊!
文秀一听这话,面露为难之色,试探着问道:“可是,韩大哥,这……合适吗?”
韩良材朝着文秀一抱拳,严肃地答道:“文大人,为了尽早擒住那yín贼,为民除害,我想哥哥他一定会理解大人的一片苦心的。小人这就唤哥哥来。”说着,站起身来,这就要回家去请哥哥。
刘飞忙拉住了韩良材,口中笑道:“呵呵,不急不急,在下与巡按大人定要登门拜访,只是劳烦良材你带路而已。”他此刻正心中暗喜他的这招“以退为进”果真达到了目的。
“是!”韩良材痛快地点头应允,可还未转身,他又眉头一皱,神qíng黯然地朝着文秀一抱拳,躬身言道:
“文大人,这是小人哥哥当初因马姑娘一事深受打击,甚至不愿都家人在他面前提及半句。如今数月已过,哥哥的心qíng也好多了,可就是xing子变得有些古怪,总不爱与人说话。一会儿见到了哥哥,他若有得罪之处,小人先在这里替哥哥赔罪了。”说着,他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文秀忙亲自伸手将韩良材搀扶了起来,口中言道:“韩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你愿意让本官亲自见到你哥哥,已属不易,本官又怎么会怪罪呢?”
刘飞也在一旁笑着附和道:“呵呵,我们大人向来善待百姓,自不会为难他的。”
韩良材重重点点头,这才带着文秀和刘飞来到了自己的家中。
韩家小院不大,但收拾得gān净利落。一进门,韩良材便高声呼唤着父母,说是家中来了贵客!
这时候,一位年近六旬的老夫妻相互搀扶着从屋中走了出来,那韩家老伯脸色蜡huáng,须发皆白,佝偻着身子,时不时还要咳嗽上几声,看上去的确是大病初愈的样子。
韩老伯颤颤巍巍地走到了院中,身旁有他结发的妻子搀扶着他。那老妇人身材消瘦,头发也已经花白了,紧紧跟随在韩老伯的身边,生怕他又什么闪失。
“咳咳咳,是谁来了?”韩老伯眯fèng着双目打量着文秀和刘飞。
那韩良材刚要欢喜地说明是巡按大人到访家中,却被刘飞展臂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