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儿子害死了那么多姑娘,难道你就不怕那些冤死的女子半夜里来找你报仇吗?你晚上一个人的时候能睡得踏实吗?那些冤死的女鬼们可都盯着你们呢!”
这几句话吓得娄氏脸色煞白,身子一侧歪,从椅子上滑倒在了地上,浑身都僵住了,简直魂不附体一般。
文秀不禁掩口偷笑,闪身躲到了角落里。刘飞忍住笑,再次将娄氏扶了起来。让她坐稳,口中耐心地劝解道:
“娄氏啊,其实你说不说实话,对于我们巡按来说都是一样的,在你家中已搜出了范芷清的罪证,难道他还能抵赖吗?只是,若你能坦白一切,起码可以让你儿子少受些酷刑的折磨,也多少算是为他赎罪了。”
娄氏一听说搜到了罪证,又是一怔。整个人都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脸面痛苦的表qíng,泪如泉涌。双唇颤抖着,yù言又止。
文秀收起笑容,调整了一下qíng绪,绕到了娄氏的面前,眼眸一闪。沉着脸,义正词严地说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范芷清犯下如此滔天大罪,就算我文必正不将他治罪,相信也必定会有其他官吏到庐州查处此案。”
那娄氏一听这话,眸子中不由得闪出一丝绝望。而此时。刘飞则在她的耳边眯起小眼睛、轻声叹道:“想想那些被你们害死的女子们,你晚上睡得能心安吗?若是你们事到如今都没有半分悔意,只怕将来就算是死了。也会被阎王送下十八层地狱!”
“不,不!”娄氏终于听不下去了,一声惊呼,尖锐中带着无限的悲苦。她神qíng呆滞,微微摇着头小声言道:“民妇如今是夜夜难以安眠啊!”
文秀冷笑了一声。犀利地目光盯着娄氏,口中讥讽道:“哼。你心中有愧,自然食不安寝、夜不能寐。”
娄氏长仰天长叹了一声,四肢无力地瘫软在椅子上,任由泪水在脸颊上横流不止,口中却在不停地念叨着:“老天爷啊,你要惩罚就惩罚我吧!都是我这个做娘的不好,是我出的主意,让清儿男扮女装,都是我害了自己的儿子啊!”
见娄氏终于肯开口,文秀和刘飞不禁相视一笑,两个人都长出了一口气。待到娄氏qíng绪缓和一些之后,两人宽慰了她几句,开始慢慢问起了相关案qíng……
第二天一早,知府衙门鼓声洪亮,八府巡按文必正再次升堂问案。桌案之后,文秀身着官袍,面带浅笑,成竹在胸地一怕惊堂木,再次将范芷清带到了公堂之上。
那范芷清依旧带着一脸不屑、傲慢地歪着头缓缓踱进了公堂,懒洋洋地在巡按大人面前一跪,心中暗道:文必正啊文必正,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老子是兵来将挡、水来土堰!若我拒不招认,看你又能奈我何!
这一次,文秀省去了那些繁文缛节,开门见山,直接让衙役将李皓轩和娄氏带上堂来。
范芷清见自己的母亲出现在眼前,心中微微一动,双眉一簇,暗想:怎么?难道他们见我不肯招认,便去为难我娘了?
他偷眼瞟着自己的母亲,心中担心不已,又转头狠狠瞪了一眼桌案前的文巡按,紧咬钢牙,愤怒满怀。
文秀美眸流转,毫无惧色,直视着堂下担心范芷清,嘴角一动,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缓缓言道:“李皓轩,将你昨日在‘一品香绣庄’搜出来的东西呈上来。”
“是。”皓轩抱拳领命,将那个小木匣子送到了桌案之上。
文秀“啪”地一声打开木匣,小心翼翼地从里面取出了几缕jīng心缠绕在一起的秀发,眼眉一挑,bī视着“yín猴”,笑盈盈地朗声问道:“范芷清,这木匣是从你的房间里搜出来的,这些便是受害女子的头发吧?原来你有收集受害女子秀发的怪癖啊!”
一听这话,范芷清脸色骤变,他抬起头略带惊诧地盯着那些在巡按大人手中摆弄着的头发,大大的眼睛中掠过一丝惊慌。
而坐在一旁的何大川则得意洋洋地用手一拍桌子,撇着嘴附和道:“你这大胆的yín贼,如今罪证确凿,你还有何狡辩?”
范芷清双眉紧蹙,漆黑的眸子转了几转,一狠心,狂笑了几声,甩着头言道:“这木匣如何在糙民房中的,糙民一概不知,至于那盒子里的东西,糙民更是不知是何物。”
文秀早知道这yín贼会拒不承认,淡淡一笑,低眉凝视着手指间乌黑顺滑的秀发,叹道:“这木匣藏在你屋中隐蔽之处,就连碰上这盒子一下都有利箭穿心的危险呢,如此jīng心收藏,看来你很珍视这盒中之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