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可不是开玩笑的。修仙界一直有这传统,便是说了,在有人行事太过出格时,几个大门派当出面维护秩序。他们现在出现在这,就已经是说明,外面的局势对牧云闲何等不利了。
牧云闲半点不慌张,对他行了一礼:“晚辈囚禁寻梦阳,自然有自己的理由。我是怀疑……他才是害死寒山居士一家五口的人。”
这话落下,一屋子的人都无话可说了。许久后,刚才开口的那人说:“有证据吗?”
“并无。”牧云闲道。
“那你说什么?”有人按捺不住,道:“毫无证据,就抓人?照你这么说,四年前你就该被关进冰牢里!”
“虽无切实的证据,但抓他审问已经有足够的理由了。”牧云闲道:“我曾请了一户商户,挨家挨户的问寒山居士出事当时发生了什么,已经过去许久了,还真让我问出来了两件事……”
“其一,当年杀人的人,恐怕不是冲着寻卿去的。”这句当年已经有人猜过,牧云闲说出来也不让人吃惊,引起他们重视的事后半句话:“我找到了一位在寒山居士家任职的奶娘,这才知道,居士引火上身,是因为一件祖传的至宝……”
听见至宝二字,一群人都屏住了呼吸。
“由奶娘所言,居士在出事前就已经被人威胁,如此,他怎会留一个自身难保的寻卿常住?既然当时请居士收留寻卿的是他师父寻梦阳,那寻梦阳怎么会不知道?”
“这……这证据也太少了些。”
“没错,”牧云闲道:“所以还有其二,就是,当日找到的那具尸体,根本不是寻卿,而是另一个凡人。”
第149章 所指7
此时的桑家正堂里气氛凝重, 高高在上的修士们互相看了看, 最后有个人对坐在最上面的人点了点头。
牧云闲给出的证据确实是切实充分,因为他做了一件当年他们都很想做, 却没敢做的事,就是对寻梦阳用了刑。牧云闲最后拿出的材料中也确实是包含这一份口供——现在这些东西能否证明他的清白倒是其次了, 更关键的是,那件至宝到底在哪里。
“寻梦阳呢?”坐在主位上的那人道:“便是你说的是真的, 你也没资格对他用刑。”
“是, 晚辈谨遵教诲。”牧云闲唇角轻勾了勾, 道:“他正在我家,已经在外面等候了。”
“把他放了。”那人道。
这话一出, 其余的人明显有点着急, 有人想和他说点什么,却被他一个眼神给止住了。牧云闲闻言没有什么旁的意见,直接要人把他放了。到了此时, 对于这些人来说, 进来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既然牧云闲没有做错什么,他们就没有了留下的理由, 纷纷起身离开了。
唯有坐在主位上的那一人一直留到了最后,他问牧云闲:“你又打的是什么主意?”
旁人可不会听他讲什么理由。对于他们而言,牧云闲说什么, 都会被打上不可信的标签,更何况,他刑讯之后, 对世人指摘的是当年受害者的师父。他当年因为流言蜚语吃了大亏,这回难道还想重蹈覆辙不成?
牧云闲微微笑道:“前辈可知,有些事,比什么都重要,不是说能过去就能过去的。便是前方是万丈悬崖,晚辈也愿意一试。”
那位前辈明白了:“今日来到桑家之人,自诩是占了天大的便宜,知道了一件至宝的下落,其实都是为你所用。”
牧云闲道:“前辈言重了,我哪敢利用您什么,不过是互利互惠罢了……等您抓到了寻梦阳,那件至宝是否真有其物,您就清楚了。至于至宝的去向,您也能知晓,您又吃什么亏了呢?”
前辈最后看了他一眼,道:“你在人言上吃过大亏,此时又这般玩弄与它,你就不怕吗?”
“怕?怕我就不在这了。”牧云闲道。
“罢了罢了,你可记着,凡间有句话,叫淹死会水的,你可要当心。”他说完了,直接大步离去,留牧云闲在他身后,行了个礼。
他们会做出放了寻梦阳的决定,牧云闲半点不意外。毕竟这些正道中人,无论背后如何,人前都是要脸的,断断不能为了一件莫须有的宝物,就和牧云闲这等人同流合污。所以无论如何,寻梦阳不可能直接从桑家的大牢里转到某个门派的牢房里。
至于他出去以后会遇见什么事,那就不是他们能控制的了的——万一寻梦阳失踪,第一嫌疑人还是牧云闲,与他们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