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伤着?”古劲喘着粗气,靠在桌角几乎不能动弹,他满脸的粘液,连睫毛都被粘住了。
他们被冲散了,古劲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活着,慌忙之中有人发现了门,跟他们在一起的人都跑进来了,这其中却没有应泓。
苏锦和比他还láng狈,这会儿连话都说不出了,他跪在那里,脸却朝着门的方向。
那些虫子似乎没有判断力,这门一关一条虫子都没跟进来,他不知这个安全能维持多久,不过暂时他们逃过一劫了。
可是,应泓呢?
应泓跑哪去了?
刚才太乱了,他连应泓什么时候放开他都不知道。苏锦和很想去看看,可又不敢开门,这门要是开了,说不定这些人的命都得扔了。
不开的话,应泓怎么办?
“不用担心,他不会有事的。”古劲喘的厉害,“你都死不了他更不会死。”
希望是这样。
不,一定要是这样。
古劲歇了一会儿,尽管两腿依旧发软,他还是qiáng撑着站了起来,这道门不知能保护他们多久,他得尽快找到方法离开这里,否则就算虫子没吃了他们,天亮之后他们也一样活不成。
这船怎么消失他不知道,但过去那些人为何没再回去他算是懂了,有这些虫子在,就算他们几个全到齐了也未必能逃开。
所以,还是得找到什么法子。
可是……
这谈何容易。
“谁还有火?”古劲问。
有个伙计颤颤巍巍的举手,他又惊又怕已经说不出话了,几个人只剩一个手电筒,他用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古劲看不到他举手,于是就用最后一点力气蹭到他身边,用火镰碰了碰他的鞋。
古劲去拿,摸了满手的粘液,他啐了—口,将那玩意儿在地毯上蹭了蹭,可是那粘液的附着力很qiáng,他弄了半天也没蹭下去多少,反正他也黏糊糊的了,不差这点,于是古劲踉踉跄跄的用这火镰去点火。
他们跑的时候没注意路线,不过他先入为主的认为,来的时候只看到了一个房间,所以发现门了就应该还是那房间。
可是等灯都点亮后他才发现,这根本不是原来的地方。这是一个房间,比起那礼堂一样的地方这里则普通很多,但也是富丽堂皇的贵气十足。
灯乃希望之源,光亮莫名的让人有种安心感,可他们没轻松多久就被这陌生的屋子惊到了。
苏锦和愕然的打量周围,他和古劲抱着一样的想法,路就,这么短,他们应该回到那有着画像的屋子,可是……
“这里还有其他的屋子?”苏锦和问,由于力竭,这声音沙哑的很。
“不知道。”古劲很后悔光顾着想那些没用的事情,可见他们之前错过了很多东西,“刚没有看到。”
苏锦和沉吟,须臾,他看着地面道,“在之前那屋子时我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当时光顾着害怕就没想那么多,现在我想起来了……那里,还有这里…都太gān净了,没有灰。”
苏锦和说着看向自己的手,他之所以会觉得奇怪,是因为那梳妆台上的镜子很gān净,从下到二层开始,就像换了个环境,除了旧,再没那破烂的感觉。
苏锦和一说其他人也想起来了,一层的船舱已经破的不行,而这里竟是维持着原样。
还有那些画,这么久了,竟然都保持如新,一点脱色都没有。
古劲再看怀表,指针还是停在原先的位置。“从我们下到这里开始,它就,不动了。”古劲拎着怀表的键子,将其举起,把一直隐瞒的事情说了出来。
苏锦和傻愣愣的看着,这时已经有人受不住压力,开始哭了。
苏锦和是害怕这些东西,但他不会因此慌张不已,他的理智程度不亚于古劲他们,看了半晌,他问,“我们这是……又鬼打墙了?”
就像在回瑶的山dòng里产生的幻觉,或是将军府中胡友德制造出的假象。
从进到这层开始他们就又中了什么招,所看到的一切未必都是真实的么?
“不管是什么,我们得尽快找到破解的方法,幻觉也能要命的……”古劲顿了顿,才轻声把后面的话说完,“应少爷还在外面……”
他这话,说的很飘忽,或者说他并不想提。
过去他们是敌人,但这种时候也不会有人将谁抛下,可是现在,那个想法又萌生出来了……
不想去救应泓。
在上船时古劲也这么想过,所以他不想让苏锦和去。
就让应泓死于这场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