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进厕所,我关上门,坐在冷冰冰的马桶上,琢磨着是不是要买个马桶垫的同时我思考着,如果我真的和赵旗分开两年的话,我们还能和现在一样好吗?刚出国的时候我就听过一个朋友和我说:出国了在一起的情侣要分手,结了婚的夫妻要离婚。他和他老婆也是青梅竹马十好几年的感情,在国内是你侬我侬的,出国后他网恋,为了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女大学生和老婆离婚了。他固然是个渣。但如果换做我和赵旗呢?我们能心如止水地战胜时间和距离吗?嗨,我甩了甩头,想这些gān嘛,我从来不会给自己找罪受,对我来说,巴不得分分钟和他呆在一起最好……
也许是过年回家被老爸一巴掌把我的运势扇走了吧,我觉得明明今年不是我的本命年但我却过出了本命年的感觉。先是赵旗出了车祸,然后我又得了中耳炎,本来只是点小感冒,然后就莫名其妙地开始耳朵流脓,去医院一看医生说得也很恐怖,耳鼓破裂了可能要做手术,而且还是全麻手术。赵旗和我一听都呆了,没想到我没事不生病一病就到了手术级别。打了几天针消炎,又每天让赵旗帮我擦双氧水,再去医院医生就说等一阵子看看能不能自行恢复。虽然说这不是什么大病吧但总归是让人烦心的,赵旗说是我太爱洗澡了平常水漏耳朵里去了,我说能怪我吗谁让你老是想做就做做得漂亮我难道光洗屁股吗?他第一次为自己的性欲SAY SORRY,说老婆受苦了。平常看赵旗挺混的,可我生病的时间他真是24孝好男友,说话都是please thank you welcome各种有礼貌,我生病的时候也很乖顺,什么都听他的,怪不得人要找伴侣,人健康的时候才有资格享受孤独完美,可一旦生了病就会很迫切地希望有个人陪在自己身边,因为会恐惧。
运气可能就是这样,好好坏坏都是连着来的,倒霉的事一件接着一件,没过几天我和赵旗养的狗妞妞得了犬瘟,明明是打了疫苗的,医生说可能是少见的疫苗接种失败,总之这几天我们又是我打针又是狗住院的忙得人仰马翻,有空我和赵旗都是往宠物医院跑陪着狗了,平常看她是个恶魔咬卫生纸咬沙发咬鞋子什么都爱咬,还是个大型生物没事就想往我身上扑,一病了立刻成了个小可怜儿,病怏怏地趴在笼子里没jīng神,爪子上的毛都剃光了打点滴,见到我和赵旗发出委屈的呜咽,一只狗可怜兮兮地呆在医院的隔离病房里。医生说不一定能治好就看她能不能抗过去了。每一天去一次医院都是对自己心脏的考验,我和赵旗的jīng神跟着狗一起受煎熬,简直和养了个孩子一样,谈论的话题都是围绕着妞妞,去医院的时间也是越来越长,感觉每次去都是抱着见最后一面的心态。我和赵旗说该知道就让她生崽的这下死了一点希望都没有了。赵旗说会好的好了就让她生。后来妞妞好了我们谁也没再提让她生崽的事,有些话也就是说说,这次过后我和赵旗都像是经历了一场战斗,算是体验了一把为人父亲的感觉,好吧他说是为人父母,虽然我们没办法有孩子也没想有孩子,但我们还是尽力在感受着这个世界上每一对普通情侣能感受到的生活赋予的点点滴滴。一个字概括:累!
四月底,领导找我谈话,对我大加表扬了一番,各种美好的词汇往我身上套,我听得云里雾里,最后领导握着我的手亲切地说,萧遥,一直觉得你对什么都有点无所谓,在工作方面有点丧失斗志,但是这次你真不错BLABLA我说领导您慢点说我做了什么好事了?他说你不是申请援疆jiāo流gān部了吗?他把他桌上的表格拿出来给我看,赫然是我自己!还有照片!
我直接给我爸打了电话想问他搞什么鬼,他没接,发个短信问我什么事他在省里开会。我想了想把自己得中耳炎要做手术的事说了还稍微夸张了一些些,他回信说等他回来再说。两天后,爸让我回家吃饭。回到家,他说已经给我联系好了上海一家做这个最有名的医院和医生下礼拜去看诊,我头皮发麻。“爸我不会去新疆的。”我说。“新疆?”我妈叫道:“去新疆gān嘛?”老爸把他想我吃苦的想法说了。我妈说:“神经病啊?前两天电视还播了……”这段时间关于新疆那边恐怖活动的新闻比较多,所以我妈的反应很正常。两人争持不下,最后老爸问我妈:你到底什么意思?你的立场呢?这话问得我都想笑了,我妈这才反应过来我老爸是想借这个机会让我和赵旗保持距离。我妈说:那也不用去新疆啊,万一出什么事了,老萧,你不要走极端吧。我妈这个人和我爸不同,我爸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我妈是老远的看到了墙就绕路走的,她有个理论,两个人要是一次分手没分成那以后就分不成,这被她用“惯性”两个字概括,所以她现在对我和赵旗的态度有些变化。“不去新疆也要去别的地方,他不能再待在这。”“爸……”我插入他俩的话:“你们能俩能不自说自话吗我哪都不去而且我去哪儿都不会和赵旗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