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恒帮他回答了,朝后退了半步,身体无意识地表现出对他的排斥来:“谢禾,我没时间和精力陪你发疯!”
“...我没发疯。”
谢禾人设不那么坚定了,但好歹没躲开视线,只是偏了偏头假装疑惑:“去国外就能摆脱欺负你的人了,你不想安心学习吗?”
“哈!你还真会替我考虑啊!”陆知恒又被他硬掰的逻辑给气笑了,随即发自内心觉得乏味,自己和这群仗势欺凌的公子哥讲什么逻辑。
“被一群人耍和被你一个人耍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我为什么非得二选一?”
说完一番话后,陆知恒突然就有点累了,尤其是在看到谢禾毫无波动的表情后。
是了,就算几次三番地帮过他,但谢禾一直是带有目的的,自己的第一场噩梦,不就是眼前这个人偶似的少年带来的么。
就像具不懂感情,只有欲望的人偶,怎么指望人偶能理解他们这些普通人的感受。
全身的力量几乎都被转移到了墙壁上,谢禾呼吸急促,眼角的红晕无声弥漫开来,却还是竭力支撑精神,僵硬地声音中多了点不易察觉地示弱:“和我去国外,我不会欺负你的,我只是...”
“你关了我一个月,虽然知道没用,但我一直在收集证据打算去报警,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陆知恒打断他的话,自嘲一笑,眉宇间是难以掩饰疲惫,话里却有一种轻松释然地感觉。
包括他之前收下谢禾的手机,没有太过抗拒他的靠近,也是出于这个目的,仔细想想,他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除了目的性不同外,和谢禾也没什么区别。
“那个月的事我原谅你了,你帮了我很多次,包括今天,钱我会慢慢还你,除此之外,咱们两不相欠了。”
谢禾红晕遍布的面颊骤然白了几分,连带着昏沉的头脑也被凉风吹得清醒了点,他呆怔地看着陆知恒,刚要张嘴说什么,陆知恒却再一次赶在之前打断了他,像是打定主意不和他沟通了一样。
“我不会出国,以后也不去学校了,下次你绑架我,我家人会报警的。”
向后退了两步,陆知恒从口袋里掏出谢禾送给他的那部手机,想了想,没有递过去,而是俯身放在了地上,目光淡淡地看着谢禾说:“现在,我认输了。”
...这可能就是不走剧情的下场?谢禾不知道,他打心底的迷茫。
陆知恒赶在一切都没开始前自愿离开九舟,就相当于脱离了被欺辱的怪圈,打散了书中所有的布置规划,踏上了截然不同的人生。
这可能性很大,要知道,现在还没有哪个有权有势的小攻真正对他产生兴趣,在书中,那起码是他们升到高二时的事。
谢禾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替主角高兴,主角说和他两不相欠,但这笔账要是这么算,他早就回家了,根本不用保护这群倒霉催的河蟹文主角!
陆知恒走的决绝,头也不回的样子大有以后要彻底斩断和这群少爷们的联系的意思,连说的话都不留余地。
系统不断在脑海里发出扰人的声响,提示着好感度正在噼里啪啦地下降,虽然原本就没有多少,但那也是谢禾努力了两个多月的结果。
但他这次没拦下陆知恒,不是不想,而是酒劲上头,身体实在支撑不住了。
谢禾倚靠着墙壁一点点滑下,夜色里也不介意形象,就这么靠着墙壁蜷缩成一团。
他有点想跟系统兑换一颗醒酒药,然后赶紧追上去拦住陆知恒,又想就样昏昏沉沉地睡一觉,说不定一觉醒来,他就完成了最后一个任务,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陆知恒简简单单地撇清了他们的关系,谢禾当然是伤心的,换做任何一个人,被恋人一脸疲色地宣告不想再和他有联系,恐怕都会觉得崩溃。
谢禾倒是没有怪他,毕竟说起来陆知恒也是受害者,什么都不知道,又没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当然巴不得和伤害自己的病娇不再牵扯。
谢禾只是在想,如果主角没有危险,节操完好,或许还是个直男,那他仗着有些曾经的记忆,用各种手段让一无所知的主角爱上自己,这样的他算不算也是病娇的一种。
不光陆知恒觉得累,谢禾也有点累,只不过他是执念深重,自作自受罢了。
地上的手机早就不知道被哪个陌生人顺手捡走了,谢禾现在看东西有些重影,但还没到失去理智的地步,不得不说真金白银砸出来的洋酒就是不一般,头也不觉得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