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住不习惯,韩管家还特意将房间重新装修过一番,就是这样也抵不过谢黎的挑剔。
“你就住在这种狗窝?”
谢禾关上门,明知道他在故意刺自己的,还是忍不住回嘴:“这里怎么了?我觉得挺好的。”
“是挺好,我有段时间连这种地方都住不上呢。”
谢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在靠背上拄着脑袋,似笑非笑地看向谢禾:“但对你来说,这就是狗窝了吧。”
也不知道他从哪带来的一肚子火气,从进了门就开始找茬,这么一点小事,谢禾懒得和他争吵,多亏了谢黎的阴阳怪气,他们之间气氛难得回归了正常。
“你来做什么?”
谢禾捡起掉在地上的书朝卧室走去,余光瞥见他还穿着校服,抿了抿嘴,又多问了句:“你没回家?”
谢黎起身跟着他进了卧室,漫不经心地说:“没有,在学校看了会儿戏,你不是也刚从学校回来。”
将书原原本本地放回书桌的架子上,谢禾眨了眨眼,后知后觉地疑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刚…”
谢黎一直亦步跟在他后面,卧室是比较私人的地方,自打进来,他的眼珠就控制不住地转动着,屋内的面积和谢家自然是没法比的,不过经过谢禾的整理,看起来倒是挺温馨。
就是只有一张床,床看起来也有点小…
谢黎正走神乱想着呢,一个没注意也不知道被什么给绊了一下,身型不稳,直直朝前方的谢禾踉跄过去。
后背突然贴上一片温热,淡淡的清甜气味萦绕在四周,谢黎的两只手紧紧扶在书桌两旁,刚好把他给圈在了怀里。
谢禾话被打断,反射性地转过身,柔软的发丝轻拂过谢黎的嘴唇,那点痒意像是连着电流一路游向心尖,炸开了一朵小火花。
“欸…?”
这次谢黎没起鸡皮疙瘩,也没感觉到恶心,只是撑着的两只手臂微不可查地颤抖起来,好似骨子里的灵魂战栗个不停,疯狂地叫嚣着。
抱住他…他就跑不掉了。
“为什么搬出来?”
屏息之后的话语声有些沙哑,不知积攒了多久的情绪寻到机会,偷偷流露出了一点。
谢黎垂下头,注视着眼前轻颤的纤长睫毛,心下痒的厉害:“是讨厌我?嫌我碍眼?”
谢禾呼吸微滞,想也没想地反驳:“不是。”
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四下巡视着抽身的空隙,却不晓得这个距离之下,他的动作堪称勾引。
“那为什么?”
谢黎眸色更暗,慢慢向前倾身,直到他们呼吸交错在一起,耳边能听到对方凌乱的喘息后,他才勉强止住动作,接着问道:“因为沈榕音?”
这份莫名熟悉的压迫性令谢禾回过了神,原地做了两个深呼吸后,他猛地将人推开,大步走回客厅。
“…你来就是说这个?”
是他多想了?但将人逼到死角这点也太像某人了?!
只不过那人一般都笑眯眯地、温言软语地将人逼到墙角,直到达成目的走开后,才会露出了半死不活的他。
要是没能答成目的…
想到些绝不算愉快的回忆,谢禾表情扭曲了一瞬,用手掌在滚烫的脸颊旁扇了扇风,余光瞧见谢黎的身影又赶紧放下。
好在谢黎这会儿也清醒了过来,懊恼又纠结的神色特别明显,看那模样,就像恨不得穿越回几分钟前给自己一拳似的。
“周末原家老爷子过六十大寿,谢家要出席。”谢黎飘忽地视线收了收,语气有些微妙:“爸说,原老爷子点了名要见你。”
“…”
谢禾嘴角一抽,霎时就想起了当初原老爷子给自家孙子选玩伴的场面,没想到十多年过去了,原老爷子还记得这事儿。
“我不去。”想都不用想,原老爷子点名叫他,肯定是想到时利用他打趣原绍非。
谢黎大概真的只是来传个话,闻言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过多追问的意思。
刚经历了颇为戏剧性的尴尬场面,两人都尚未从中抽回神,传完话,谢黎便回去了,走时四肢还不太协调,像具通了电的机器人似的。
直到屋内剩回谢禾自己,一阵诡异的寂静后,他双手捂住脸,仰靠在沙发上陷入了深深的灵魂拷问中。
心跳声就像刚经历了一场五十米冲刺,咚咚咚地吊在嗓子眼,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平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