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甄斌文闻言心里一凛,他可不想为了褚绍阮丢了差事。
皇帝也愿意能早点让褚绍阮回来,但想到太后和梓君侯那些人也没法子,只得敷衍道:“爱卿不必如此自责,且回去吧……”
甄嘉欣在皇帝那里碰了个软钉子,丽嫔碰的就是硬钉子了,她知道自己被降为嫔位后几乎疯了,只是在行宫中一直被软禁着不得见皇帝,如今回宫后一直在殿外求见,皇帝心里正烦着,对着甄嘉欣他还能勉qiáng说几句客气话,对着丽嫔他实在懒得再理会,任凭丽嫔哭闹也不肯见她一面。
丽嫔闹了半日没能跟皇帝求上请,倒是被太后以“无召擅闯承乾宫,gān扰国事”为名罚了十板子,如今丽嫔不再是那个执掌凤印的丽贵妃了,儿子也不在身边,打得骂得,太后都不用再问皇帝,直接教训。
皇帝听了信后也没说什么,行宫那晚的事他知道太后心里的气还没消,如今只是借题发挥,皇帝不欲惹得太后不快,只得当做不知道,事后也没有多问一句,更没有去看过丽嫔,太后见皇帝那里没动静索性又以望月宫玉容宫中妃嫔过多为由调了四个贵人去麟趾宫中,昔日宠冠后宫一人独占一宫的丽嫔终于也有了伴儿,四个年轻娇艳的宫妃整日在麟趾宫中闲聊嬉笑,热闹的很。
丽嫔在宫中顺当了快二十年,如今一下子被人从云端打到了泥中,种种不堪可想而知,儿子和皇帝都指望不上后丽嫔在自己寝殿中大哭了一场,到底是在宫中斗了这么多年,丽嫔很快的收拾好了情绪,让宫人伺候自己梳妆好,打点私库收拾了不少好东西来去了甄嫔的永福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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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福宫中甄思正倚在贵妃榻上跟罗氏说话,甄思产期将至,因为怀相不好又吃了那些要命的药,如今人憔悴了许多,脚肿的穿不上鞋,每日无事就倚在榻上,极少出去。
“娘娘……可不能整天这样不活动啊。”罗氏端着一个珐琅金丝碗慢慢的搅着,劝道,“我听太医说,总不活动生产时容易下不来,娘娘这一胎不小,总是这样生产时要受罪的啊。”
甄思懒懒的倚在一个软枕上,慢慢道:“母亲说的我都知道,只是这脚和腿实在肿的受不得,没走几步就涨的疼,看着外面的光我头也晕……”
罗氏将手里的燕窝递给甄思,叹息道:“前几个月没养好,如今受这样的罪。”
甄思嗤笑了一声没说话,一个宫人转过屏风来垂首躬身道:“娘娘,丽嫔娘娘来了,带了些补品珍玩,想要见见娘娘。”
罗氏皱了皱眉头,道:“娘娘要安心养胎,哪里能见人,你去回了丽嫔,就说娘娘吃了药刚睡下了,请她以后再来吧。”
“不必。”甄思拿过榻边的一只镶宝长簪几下将头发绾起,整了整衣裳道,“请丽嫔娘娘进来吧。”
罗氏不大放心,一脸担忧:“娘娘这是何必?你忘了你父亲跟你说的话了?”
甄思摇摇头:“她一心要见我,我躲得了今天躲得过明天么?不如今日都说开了,省的以后麻烦。”
话音未落丽嫔带着一众宫人进来了,笑道:“刚回来就听说你近日身上不大痛快,我来看看你……”丽嫔看向一旁的罗氏皱眉道,“今天不是你们进宫请安的日子啊,你怎么进来的?”
罗氏福了福身:“给丽嫔娘娘请安。”
甄思也不起身,慢慢的用银勺搅动着手里的燕窝粥,道:“姑母也知道本宫近日身上不大好,皇上说有自己母亲在身边也许好些,就特许本宫母亲可随时入宫陪伴,这事儿太后也是知道的,哦本宫忘了,姑母之前在麟趾宫养伤呢,所以不知道。”
丽嫔被甄思抢白了几句就要发作,想到自己今日来的目的狠狠压下心头火气,勉qiáng笑了下:“是本宫孤陋寡闻了。”
甄思笑了笑:“姑母快坐,恕本宫不能起身相迎了,身子重,一起来就难受呢。”
丽嫔只得坐下,罗氏也傍着甄思在榻上坐了下来,一时无话,丽嫔笑笑道:“今天打发她们收拾库房,看见了不少好药材,燕盏老参什么的,这些东西我不常用,白堆着也是散药性,就让他们收拾好了给你送来了。”
甄思扫了一眼淡淡道:“难为姑母有心了,我这里也不缺这些东西。”
“知道你不缺,到底是我待你的心呢。”丽嫔抚了抚鬓边簪花,顿了下道,“我命苦……如今儿子也不在身边了,这宫里就还你一个亲人,这些东西不给你给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