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当阮向远本着舍小保大的基本jīng神嚎叫着“不好意思快闪开”然后举着餐盘完全不挣扎地站在原地瞪着那杯豆浆泼洒出去时,那原本就要结结实实扣在一号楼高层身上的豆浆,被横空忽然出现的一只手重重打飞出去——
于是,伴随着一声“啪”的巨响,那杯装着豆浆的杯子被高高地击飞出去,飞到了另外两条队伍的脑袋顶上,来了个天女散花,引来一阵乱七八糟的各种jīng彩怒骂。
阮向远:“……”
英雄救美的王权者清清嗓子,满脸写着“我只是恰巧路过见义勇为”地转过头,十分英俊地说:“小鬼,你没事吧?”
此时此刻,阮向远心里想的是——
绥,老子自打半年前第一次见到你那一刻,就知道他妈的你绝壁是个好人。
而绥用余光扫了眼白雀重新插回口袋里的手,脸上的表情放松了些。转注意力放到黑色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他的黑发年轻人身上,严肃地点点头正准备说点儿什么作为这次完美登场的开场白,忽然从他身后又探出来一个麦色皮肤的结实手臂,轻而易举地从他的餐盘上拿走了那颗苹果,然后手腕一转,放到了黑发年轻人的餐盘上。
绥一愣,随即挑眉不慡地回头:“喂!”
此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雷切,湛蓝的瞳眸盯着黑发年轻人的脸,面无表情地说:“这个给你。”
绥:“有没搞错,这是我的苹果!”
雷切斜睨他一眼:“一个苹果而已,嚷嚷什么,丢人现眼。”
在场众人就这样看着二号楼的王权者一本正经地教训着一号楼的王权者,全体陷入无尽的沉默。
而阮向远的视线已经整个儿黏糊到了那只端端正正放在餐盘右上方,蠢主人的圣手,摸过的苹果。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雷切只剩下了一个离去的背影,以及,和他并肩而行争论不休的绥的背影——
“你凭什么拿着老子的苹果借花献佛啊!”
“哪来的佛。”
“小鬼啊!”
“哼。”
“冷笑就完了?说清楚——”
“那个撞了他的人不是你们一号楼的人么,你身为老大用苹果赔礼有什么不对?”
“gān!雷切!你大脑进水啊!那个大猩猩是三号楼的好吗!”
“哦,是么,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一句‘记错了’就算了?你抢我风头怎么说!”
“梨给你,然后闭嘴。”
90第九十章
雷切和绥两尊大神互相开着嘲讽攻击渐行渐远,食堂的“平民区”这才恢复了原本的秩序,其他犯人都三三两两凑一对去了,窃窃私语的话题中,有一些是完全不相gān的,但是绝大多数都是争对阮向远展开的讨论,比如隔壁的隔壁那个被豆浆洒了一脑袋的大嗓门,很显然这位仁兄就是其中假装不经意就假装得太用力的典型——他的一只手放在嘴边,虽然摆出一副小声说话的三八样子,那音量却大到足以让人怀疑他在袖子里装了个小型麦克风……
犯人A:“——听说三号楼来了两个新犯人,其中有一个长得简直是不得了地那么好看,不会就是这个黑头发小鬼吧?”
犯人A身边的犯人B:“哈哈哈怎么可能,三号楼是只剩下一群禽shòu了吗,这个样子最多算得上看得过去,‘简直是不得了地那么好看’这种评价是从哪来的?”
犯人B身边的犯人C:“滚你娘的,老子就挺喜欢这款,你看,一号楼那个绥不就是一副上眼的样子么,啧啧,MT就惨了,新人还要让别栋的王瓜分一下。”
犯人C身边的犯人A:“还是C比较实在,B,你那个在十二层的新老婆有这个小鬼好看嘛,说话不用负责哦?”
以上对话几乎连标点符号都没有漏掉,半个字不拉地全部传入阮向远耳朵里,黑发年轻人皱皱眉,表示对于叫一个同性称其为“老婆”非常不感冒——
简单推论,很显然这群人这么毫无压力地对一、二、三号楼都是一副说不出半句很好的样子,阮向远初步推断,这群八卦份子是白堂手下的人——半年前当狗崽子的时候,阮向远总觉得在白堂的带领下,四号楼的人一向自诩优雅辩驳讨厌动粗,如果,他觉得自己似乎误会了什么,这群八卦男并不是什么“习惯性优雅辩驳”,而是所有的天赋都拿去点“嘴pào”这项技了,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