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聪张了张嘴,借着低头揉额头的动作拭去眼泪,起身掏出口袋里的钱包笑着递给女友:“我过会儿还要处理一些文件,你约几个姐妹一起去看着买吧,记得打扮漂亮一点,一定要艳光四she哦。”
女友碎步跑来接过钱包,眉眼弯弯地在他面上印下一个并不掀起他心中丝毫波澜的亲吻。
陈聪盯着她弧线优美的嘴唇,眼神放空,满脸都是宠溺。
至于杜行止的朋友这边……
好吧,差别待遇什么的,真的不是随便说说而已。他们只有一句爱来来不来绝jiāo的警告,连一点缓冲都没有,就被迫接受了他们的老朋友杜行止是个同性恋的事实。
廖宁和曹郁一脸空白地呆在平常来的最多的酒吧里,卡座面对面坐着,就着幽静轻缓的音乐一齐沉默。
廖宁揉了揉自己的脸蛋,总觉得自己整个人从皮肤到内在都已经麻木了:“……我觉得,会不会还是因为工作太忙……恩,所以出现的幻听?”
曹郁yīn郁的表情更加yīn郁了,看起来好像纵欲过度之后的恍惚:“我不知道,你别问我。”
廖宁脑袋里崩断的那根弦儿忽然接起来了,整个人倏地一跳,手撑在桌面上眼巴巴地盯着曹郁妄图得到安慰:“是吧,我说的对吧,肯定是错觉啊,你说我怎么就听到老杜说自己要结婚了呢……?”
“还是跟章泽。”曹郁yīn森森地加了五个字,又给自己添满一杯酒,“我想起章泽是哪个了,以前在学校里的时候老杜还为他出过头。那小子长得倒是确实好看,后来自己开了公司还搞得挺大的是吧?操,这俩人暗度陈仓多久了?”
廖宁捂着脸:“求求你别告诉我,我勒个去,我爸妈早把老杜看成准妹婿了,现在让我怎么跟他们jiāo代……”
曹郁鄙视地瞥了一眼好友:“你妹妹才十二岁,能别那么畜生吗,牲口?”
廖宁我不依我不依地捶胸顿足:“年龄不是距离,体重不是差异,性别也不是阻碍……”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碰了下杯,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异口同声地叹了一句:“太他妈操蛋了。”
这边也算引发了小范围的满城风雨,那边的吴王鹏可算是明白了杜行止真正耍起贱来有多让人承受不住。
从那次医院里出了的闹剧结束之后,将将算起,鹏飞地产已经有两个月没有进项了。
鹏飞地产的大本营本就在w省,北京已经被迫撤离,w省的后台也已经被杜行止挖走,他现在可以说是已经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地步。连管理局打了多年jiāo道的关系网都已经被迫中断了,正在施工的工地也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叫停。建筑商害怕拿不到钱,天天堵在公司里要求公司履行合约义务先垫付百分之三十的建筑费。业内不成文的规定里这部分建筑费是视开发商的底气多少再来决定是否收取的,其实前期的钱和后期的钱相加起来数额也不会出现变动。而建筑商们一开始已经贷了足够款项的资金,根本不必太早拿到这部分钱,于是也都作为人情暂缓收取。
但如果按照合约上的条例来说,鹏飞地产还真的就应该给出这笔钱。况且工地正到了一个工程的关键节点,一期工程眼看就要完成,大楼已经初具雏形,建筑商这个时候来要求款项,吴王鹏完全没有足够的底气来拒绝对方。
他生怕一个不小心把人惹怒了,建筑商挟地停工拖到合约期外就糟糕了。鹏飞地产内部出现问题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w省商圈,稍微有心一点的人都能打听到他惹怒了业内的某几家大企业,公司已经到了风雨飘摇的时节。这种时候在出现问题前就已经定下合作的建筑商就成了救命的存在,他们要不开工,恐怕吴王鹏再找不到愿意接手这个楼盘的合作者了。
但早在之前他的大部分资金便已经投入了地皮里,公司跟银行借贷来的款项几乎不剩多少,还要维持公司的日常运作和人员开支,让他现在拿出那么大一笔钱实在是太过为难人。
业内的其他开发商也都是这样做的,跟银行贷来资金批下地和许可,由建筑商来垫付资金建设,等到开盘售楼的时候迅速收回资金并大赚一笔。这一环节基本上不会出现问题,可一旦某一个环节出现了断层,那公司倒的可比多米诺骨牌更加迅速。
建筑商要钱的声势不小,自然也瞒不过公司内的员工,集团上下开始人心惶惶起来,已经出现谣言说鹏飞地产不日就要倒闭,老总正在努力收拢资金准备潜逃。在这样的猜测之下,人员的工资简直一天都不能多拖,稍稍延迟了一些,无疑就坐实了这类猜测。人心要是散了,公司就真的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