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长的手臂,带着脆弱的骨感,温锋咬紧牙关,在shòu皮毯里撑起了自己沉重的身体,侧立的身形,高隆的肚子,贴上了维卡斯的胸侧。
温锋的脑袋覆了下来,一头枯草般gānhuáng的毛发垂在脑后,冰软的唇瓣主动贴上维卡斯的,有让自己安心舒服的热度一波波地传来。
温锋泛红的眼眶,微挑的眼角,突然有些湿润了,眼底有莹莹的水光在闪耀。
猛地抬头,拼命扬起的头部,想要止住眼里的泪花,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温锋在维卡斯沉睡时默默地流泪了,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怀孕的影响,温锋发现自己最近越发的脆弱起来。
心里构建起来的一座座城墙,总是会被突然袭来的绝望瞬间打破,残渣碎石散落了一地,眼泪就像是决堤的水坝一般,无法停止。
草!自己不仅像女人一样怀孕了,现在连性子也朝女人的方向改变了。
腾出的手背,在自己的眼睛上用力一抹,有湿湿的泪水粘在了皮肤上,手背在毛毯上擦了擦,温锋心里咒骂着,对自己的咒骂。
自己怎么说也是个内心qiáng悍的男人,怎么能被轻易被击垮。
在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温锋从未想过自己居然有一天会被一只野shòu压在身下cao弄,并且还怀上了野shòu的幼崽,虽然这是一只有智慧的野shòu,但是事实仍旧让正常人难以接受。
温锋想到了自己原本所期望的生活,再看看现在的,一股无处发泄的愤懑猛地涌上心头,瞬间占据了自己的整个内心。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偏偏是自己,为什么自己要遭遇这一些,温锋想不通,想不通为什么自己要承受这种天天惶恐不得安宁的日子。
异shòu的孕期是两年,现在他们仅仅只是撑过了第十个月,就已经落到了这个境地,温锋无法想象在十几个月后他们会是什么样子的。
现在明明已经是穷途末路了,为什么不gān脆放弃自己,还是说,维卡斯不愿放弃自己肚子里的幼崽。
自己对于维卡斯来说,到底算是什么,一个生育工具,还是无法割舍的爱人。
“呵~”通红的眼角,有泪水滴落,温锋突然轻声笑了出来。
异shòu有爱人这个称呼吗?他们完全连这个概念都没有,维卡斯又怎么会把自己当成是陪伴一生的爱人!?
温锋忽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都是在自欺欺人,维卡斯对自己根本就没有自己所期望的那种感情,那种可以说服自己接受眼前这一切的感情。
这样还不如死了算了,自己活着又有什么意义,不断忍受着身体的一点点衰败,感受着自己如何一步步地走向死亡,这样生活,温锋不想再坚持下去了。
即使自己真的能够为维卡斯产下幼崽那又怎样,到时自己已经死去,什么也不剩了,就算维卡斯能够记住自己,又能怎样呢?自己在他的心里,只不过是曾经一个为自己繁衍后代的生物罢了。
况且,就以自己和维卡斯现在的身体状况,他们真的能再撑一年吗?温锋觉得自己不能再欺骗自己了。
他们根本就没有未来,自己的生活早已没有了希望,活着只不过是增加维卡斯的负担罢了。
颤抖着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维卡斯布满伤痕的手臂,抖动着的睫毛,有滚烫的泪水滴落,蜿蜒着,深入暗红色的狰狞伤口。
苍白的双臂吃力地抬起维卡斯的一条手臂,gān裂的唇瓣,在密密麻麻的伤口上印上一个轻吻,温锋握住了维卡斯一只尖利的shòu爪,抵上自己脆弱的喉管。
闭起的双眼,滑下的泪水,修长的脖子,缓缓压下。
爪尖刺破了皮肤,有一丝鲜红的血液渗出,淡淡的血腥味霎时在空气中弥散开来。
巨大的金色shòu眼睁开,维卡斯猛地清醒了过来,锐利的视线,爪尖传来的怪异触感,维卡斯飞速地从温锋手中抽回了自己的shòu爪。
瞪大的shòu眼,灼灼的金光,维卡斯翻身将温锋扑到在chuáng上,bào起的青筋,嘴里无法克制的发出了愤怒的狂吼。
双手被维卡斯紧紧地钳制住,温锋尽量将自己枯huáng的脑袋埋进shòu皮毯里,维卡斯愤怒的咆哮着让温锋的脑袋一阵发蒙,有模糊的轰隆声在回响。
温锋的双眼紧闭着,带着维卡斯体温的热气迎面chuī来,连眉毛都在震动着,不知过了多久,盛怒中的维卡斯,终于冷静了下来。
已经停止了的咆哮,仍旧让温锋的耳朵出现了短暂的失聪,胸口处传来一阵阵的麻疼。
危险的幽暗shòu眼,牢牢地注视着缩在毛毯里的瘦小生物,曲起的锋利shòu爪,小心翼翼地抬起温锋尖尖的下巴,露出颈部一个浅浅的伤口,流血已经止住,展开的褶皱,白皙的脖子上只留下了一片淡淡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