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知道这句话完全就是废话,他还是情不自禁地问了出来,握着电话的手也不住地颤抖,整个人从背脊开始一点一点被冰冷的气氛所包围。
“先不管这个,你继续听我说?”陆景轩笑了出来,又清了清嗓子,恢复了正常的语调:“你曾经想要系统学习珠宝鉴定和珠宝设计,但是那个时候你的母亲去世了,于是失去了这个机会,只好申请了中文系的免费师范生。懂?”
“嗯……”陆涵之脑海中依然嗡嗡作响,一团浆糊。“为什么要让我记住这些。”
“你被人调查出来是个假的,我的计划就泡汤了好么亲~”陆景轩大约是翻了个白眼,装得怪腔怪调,恨铁不成钢。
调查?陆家人?梁家人?还是……萧珩?
“详细的个人简历我发到你的邮箱里了,找个时间看看吧。就这样,晚安。”
陆景轩自说自话地挂了电话,空留千里之外的陆涵之握着手机浑身颤栗。
其实早该想到的,自己这么招摇,又有这样的“运气”,谁不像从里到外完全了解?偏偏自己也真的是个冒牌的,呵。
其实他当时还侥幸地想过,陆景轩的所谓所谓是多此一举的,脑补太多,又把事态形容得太严重。可是刚刚……
陆涵之的后脑勺撞上了门,“嘭”的一声,闷闷的疼痛。
萧珩真的调查了他,怀疑他的经历有问题,也怀疑他不是陆涵之本人。
这都是什么事啊……他叹气,觉得浑身脱力。
算了,走一步是一步。
刚才他又接到了一个电话,不过不是陆景轩。谢如意告诉了他一些关于顾清鹤的事情,又叮嘱他不用太在意陆景轩急功近利的要求,也不要管顾清鹤不可一世的态度,让他尽力就好。
“你也许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她如是说。
陆涵之也只能受教,等着迎接新的挑战。
对,无法脱离这个一团糟的倒霉现实,那就只能过关斩将,享受挑战所带来的快感。
他重新将自己打理一遍,然后去敲响隔壁的房门。萧珩很快就走了出来,点点头,和他一起下楼。
顾清鹤既然脾气古怪,思路诡异,那他也懒得主动去找他了。这次行程的目标是——摸清行情!只有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才能有对策见到他,不是么?
“平价翡翠挂件!快来看一看。”
“丽江特产,东巴纸,纯手工制作!”
“现场织布,浓缩摩梭文化!”
一路听着小店的热闹叫卖声,陆涵之和萧珩再次进入了丽江古城,往“古董店”所在的那条路上走去。陆涵之一开始还能聚jīng会神地思考他见到了顾尧或者其它店员的时候应该说些什么,后来又被买翡翠的小店勾了魂,一头扎进去,完全忘了自己的正经事。
萧珩看他这个样子也没话说了,跟在他的身后,一起去看个究竟。
“冰种飘花的挂件,绝对平价,500一个。”
老板是一个嬉皮笑脸的年轻人,手里握着一把穿了红线和流苏的玉坠子在想过路的行人推荐。有两三个小姑娘立刻被吸引了过去,叽叽喳喳地讨论哪一个更适合自己,还是不是发出一长串的惊叹声。
陆涵之也颇有兴致地去看了看,冰种飘花怎么可能是这个价钱?肯定是拿玻璃假冒的吧。
“老板,有属老……啊不对,有属龙的么?”他差点又忘记自己现在是88年出生的。
“来,这是飞龙在天,大吉大利。”老板很快递给他一块半透明的坠子,一口吉祥话让他感到有些意外。
坠子雕工很jīng致,整条龙以一个飞升的姿势昂首抬头,十分威武。它的周围还有一两片祥云,而云纹和龙鳞都被雕刻了出来,活灵活现。
猛地一看,除了透明度欠缺了一些,飘花的蓝色显得有些脏之外,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陆涵之愣了一下,一时间还以为真的是自己判断错误,可当他把坠子拿在手上抛了两下之后终于发现了违和感所在。太轻了,密度明显不对。
翡翠的密度一般在3.33左右,小小一块就会显得沉甸甸的,而现在这个坠子就明显没有这种感觉。又是玻璃冒充的吧……
“帅哥你帮我看看,只这块鲤鱼的好看,还是那块蝴蝶的好看?”
旁边三个女生讨论个不停,无奈意见分歧太大,争了半天也没有结果,只好拉着陆涵之问意见。
陆涵之指指那块蝴蝶的,说:“颜色更好一点。”又指指鲤鱼:“雕工更好一点。”最后总结道:“几位小姐要是想要好看的话,就蝴蝶的吧,反正这样不是什么翡翠,看着还行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