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楚晴前來,荣渊转过头,手中折扇仍然展开,遮住下半边脸,让人难以看出他是在摆酷,还是在冷笑,二人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像寺庙里面对面的两尊土菩萨一样,老半天,谁也沒说半句话,楚晴一度觉得,他们俩这样对视,简直就是在练对眼神功。
直到再也受不了的时候,仍然是她自己先开口,沒好气地说:“來这儿干嘛?想加入我们俱乐部啊!sorry,俺们这小旮旯不收男人,而且也供不起你这尊大佛,understand!”
“只是随便來参观参观,难道小王妃非要如此不通情理,把來客赶出去么!”荣渊向來不为她的英文所惊奇,他虽然听不懂那些个英文单词,但楚晴说英文,也就是一句正经话里偶尔夹杂那几个古怪词儿而已,是聪明人,结合上下文分析,不会有多大问題。
死要面子,听不懂就听不懂,装什么装啊!楚晴充满鄙视地瞟了他一眼:“呐,你要参观是吧!我们的展厅就是大厅这一处地方,后面的房间都是女人住的起居室,你堂堂威灵王爷,还不至于想被人告非礼的噢!”
“你怀里抱着的,就是你给庄仰哲生的儿子!”荣渊的视线忽然落到了天理身上,见那孩子胖乎乎的小手正向他伸出去,他忍不住收起折扇,想去摸摸孩子的小脸蛋。
“喂,拿开你的手,不准碰我的儿子,我们又不是很熟,凭什么我儿子要让你碰,我还怕他沾了你身上的晦气呢?”
楚晴抱着孩子后退几步,不知是不是她刚才太过惊觉,手劲使重了些,不过片刻,孩子就哇哇大哭起來,她这会儿真吓了一跳,赶紧去安抚儿子。
“哎呀,天理,我的小祖宗,不哭不哭……是不是那个怪人把你吓着了,唔,天理乖,别哭了好不好!”
荣渊见她那样安抚孩子,一时啼笑皆非:“我是怪人,是我把你儿子吓着的,呵呵,老天爷还真是沒天理,难怪你儿子的名字叫天理!”
楚晴抬起头,狠狠瞪了他一眼,谁知这一瞪,孩子竟哭得更厉害,弄得她完全沒辙。
“笨女人,哪有像你这么做娘的,要保护孩子,要安抚孩子,不是要抱这么紧的,你要相信我,就把孩子给我抱会儿!”荣渊伸出双手,做出一个要接过孩子的姿势,朝她点点头,似乎要她绝对相信他。
楚晴终究拗不过怀里的小祖宗,只好把孩子抱给荣渊试试,却见荣渊搂着孩子,一面轻轻拍着孩子的小身躯,一面柔和地脚下转圈儿,还不时将唇凑到孩子的小耳朵旁,低低哼着一曲她从未听过的小调,楚晴彻底震撼,天理居然真的不哭了。
这个人,真的是死变态男荣渊,楚晴看着眼前的情景,心中忍不住又道出了那句惊叹之言,她究竟是第几次重复那句话了呢?每一次,只要是比较久的时间和那个黑衣男人沒见面,重逢时,他总会给她意外,甚至全是不可思议的意外,而这一次,更是意外中的意外,荣渊那种连女人都只会拿來当玩物,不懂得该如何用行动去表达对女人疼惜的男人,居然会带孩子,手法还如此娴熟,见鬼,天理那孩子身上明明流着庄仰哲的血,怎么这会儿看起來,竟和那个家伙更像是一对父子,小鬼头连荣渊垂落的发丝都扯住了,扯得咯咯咯直笑,好可爱。
直到天理笑了好久,笑到睡着了,荣渊才小心翼翼地将他交给楚晴,楚晴愣愣地盯着他,盯了半晌,才低声问:“你……你怎么会带孩子,你是荣渊么,是我看花眼了吧!”
荣渊唇角微扬,仍是似笑非笑的模样:“你曾经不是很肯定地对我说,荣涣不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所以他不会跟我亲么,我看现在你该知道,荣涣那小子还是婴孩的时候,究竟是谁在带他!”
听罢他这话,楚晴心中的翻腾,一时不知该如何形容,这绝不是荣渊变了,而是他的本性,她几乎可以肯定,原來,最真实的荣渊,竟是那个样子……一个穷小子,可以做到成为皇上的义子,实属不易,想起他为贺少霆办事,她突然觉得,她或许应该谅解他的所作所为。
荣渊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眯起那对单眼皮的眼睛,发出一种怪异的声音:“怎么,觉得不可思议,还是后悔当初选择了庄仰哲,沒有选择我!”
“我说,得寸进尺是你的嗜好!”楚晴才有一丝丝感动,沒想到他马上变身还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