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皇上就坐后,两个宫女扶着皇后,走到大殿中央,请皇后在皇上左边落座,楚晴虽然进宫少,不大懂得宫中的规矩,但大平国王室以右为尊,她还是知道的,照理说,皇后应该坐在皇上的右边才对,可让人愤愤不平的现实却告诉她,右边尊位的主人,乃是太尉贺少霆的妹妹,文妃和她所生的皇长子智博太子。
皇后静静地坐在左边的座位上,任凭一会儿众人窃窃私语,一会儿众人行规矩山呼万岁,她依然安静地坐着,不发一言,表情始终保持着淡淡笑靥,反观文妃,承受着众宗亲、臣子拜见时,听见那声“文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脸儿都笑成了一朵花,挺着胸脯,得意洋洋,她不时还将一只手举在胸前,向下面的人挥手示意,看在楚晴眼里,简直比香港小姐选美冠军还风光。
席间,每一家的宗亲、大臣代表,陆续向皇上敬酒、恭贺,庄王府自然就是由庄仰哲代表全家走那个在楚晴看來只是个形式的流程,而庄仰哲向皇上道贺完毕后,不同于别的宗亲、大臣先给文妃行礼,而是先给皇后行礼,惹來众人不约而同的诧异目光。
楚晴暗地里为丈夫叫好,但看见在场众人的眼神一个个越发不对劲,文妃俏丽如花的脸上也生起一片青色,她心中顿生一丝不安,仅仅是这样一幕,她已经发觉,朝廷中的外戚专权已到了难以收拾的地步,贺家的权势,其势大程度全然超出了她最夸张的想象,因为,在贺少霆坐着的那一方,她清楚地看见了荣渊,身为皇上义子威灵王的荣渊,竟沒有和王室宗亲同坐,反而坐在外戚的阵营之中。
“殿下,这是属下亲手沏的上好香茗,您请用!”
寿宴一结束,皇上携着皇后与文妃摆驾回宫,命太尉贺少霆负责朝宴,与众人尽情畅饮畅谈,这时候,一个猥琐男不知从哪儿钻出來,捧着一杯茶就往荣渊手里献。
楚晴认得那个人,他就是她与庄仰哲曾经在蟾州遇到的那个万渠,同样是贺少霆的走狗,不过,此人似乎与荣渊心存芥蒂,为何这会儿倒要装模作样在贺少霆面前请他吃茶呢?
“嗯,茶是好茶,只是本王出身贫寒,无法识得个中滋味,你应该给对面的庄小王爷献上一杯,他可比本王会品茶得多啊!”
在荣渊的示意下,万渠竟顺从地倒上两杯茶水,走到庄仰哲和楚晴夫妇跟前,楚晴眼角的余光不时扫过那狗腿子的脸,见他一脸奸笑,直觉便告诉她,贺少霆的亲信泡茶给庄仰哲喝,其中肯定大有问題。
“小王爷,下官泡的香茗如何!”不过一会儿,那万渠果然轻轻问了一句。
“嗯,跟我平日里喝的不太一样,但很清甜,入喉之后口中也能回味无穷!”
庄仰哲一面品茶,一面笑道。
“这茶是文妃娘娘赏赐给你家太尉大人的吧!如今中宫殿的皇后娘娘玉体抱恙,又无所出,听说陛下正打算立文妃娘娘为新皇后,你家大人莫非是想借香茗一杯,想请本王为他办点事!”
万渠凑到庄仰哲耳边私语一阵,却未曾想到楚晴敏锐的耳朵已完全听清他话中的内容,他正告诉庄仰哲,他派出的人查到赤星盟成员的秘密联络地点,还说乱党已经潜入王室府邸中,只要庄王府能与贺家合作,以王室的命令下令彻查所有王室中人,必定能揪出乱党,避免乱党借助王室力量秘密作乱。
娘的,你们不是有荣渊吗?原來荣渊的力量不够,竟直接想拉关系拉到王室请求帮忙,以为一杯茶就想让她男人替他们办事,想得美,楚晴狠狠地在背后握起了拳头。
“我道是何事,这根本用不着搞得那般神秘!”
谁料庄仰哲听罢,竟微微一笑,忽又露出惋惜的神情。
“乱党作乱已久,都是你家太尉大人的功劳,我虽为皇亲,却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帮不上你家大人的忙呢?你从你家大人那里应该听说过,本王向來不爱管乱党的事,更不喜欢进监狱去看那些审讯,虽说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但屈打成招也并非就好,不过若是需要提供线索,本王倒是可以尽力,只因本王不想再被乱党毒害,仅此而已!”
楚晴听罢丈夫这话,不禁感到有些惊讶,庄仰哲怎么突然管起乱党來了,他不是说凡是沒涉及到自家的事,都不会插手吗?
而万渠见庄仰哲沒把话说死,竟一副像是见到久别亲人、装作抹眼泪的模样,点头哈腰地道:“小王爷啊!下官怎么会不明白您的苦处,有您这句话,下官简直感激涕零,我家大人日后定会送來谢礼,答谢您与小王妃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