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先前从米铺离开的人,不就是荣涣吗?莫非那两个杀手要对付的是荣涣,她左思右想,一时竟无法想通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是否应该回去提醒荣涣,让他接下來的几日别往那儿跑,可如此一來,又是不是会把好不容易察觉到的一点蛛丝马迹给毁灭。
带着万般疑惑,楚晴方才走上正街,心情仍久久不能平静……
之后的四五天,楚晴仍一如既往去官冶,荣涣好像也听进了她的话,沒有再闹脾气让荣渊哭笑不得。
而最近新上任的一个叫洪日升的副署长倒每天陪伴在荣渊身旁,常去作坊里巡视,和铁匠们和和气气地打招呼,他与铁匠们说话,都是闲话,家长里短也要寒暄几句,不说别的,众人竟觉得这位副署长挺关怀下属,其形象绝不逊于署长荣渊,楚晴把所有的一幕幕都看在眼里,尽管洪日升的态度在别人看來真实、诚恳,她却怎么也无法对那个人露出笑脸,只因她曾在自己当初遇险时见过此人,这个人,本是赤星盟的成员,如今当上京城官冶副署长,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做了盟里的叛徒。
“我看你的副署长比你更会做人嘛,这几天大伙儿都赞赏他!”
某天收工后,楚晴倚在荣渊房门前,故意和他说起洪日升。
荣渊像是丝毫也不在乎:“他沒來官冶前,也是某个地方的一把交椅,他能管住那些铁匠,还能让他们不闹,一点都不稀奇!”
“这我就不大明白了,既然你说他曾经也算个人物,那他为什么不继续待在那地方,偏要來官冶呢?和人打交道,他的确有一套,但真不是我说他坏话,他好像对铁这种东西并不是很熟!”楚晴想尽可能多套出些话。
“全是贺太尉看得起他,才安排他过來帮我,也许就是我不容易摆平的事,他能处理,便可以起到他的作用吧!最近,他和荣涣说话挺多的,倒为我省了不少心,老实说,荣涣要一直烦着我,我还真会苦恼不堪!”荣渊举手伸了个懒腰,像浑身得到解脱一般。
楚晴心中暗自不爽,这家伙还表扬洪日升,他真以为荣涣变得规矩,是那个叛徒的功劳。
“对了,荣涣呢?怎么沒见着影子!”荣渊一语顿时提醒了楚晴。
“啊!他可能不回你王府吃饭吧!他和我说过,他吃不惯山珍海味,现在准又在客栈里跟兄弟们喝酒划拳呢?”
楚晴说归说,以免荣渊再问,自己悄悄溜出去找荣涣。
夜幕又要降临了,虽是夏天,今晚的天空却看不见几颗星星,低低的,仿佛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大概要下雷雨吧!楚晴猜想着,一路前往林记米铺。
很快的,楚晴便发觉今晚并沒有白去那间米铺,她躲在屋顶上窥视米铺和米铺四周,只见荣涣独自从小巷那头走來,几步一回头,转悠了很久才敲响米铺的门。
米铺老板让他进去,楚晴伸手揭开屋顶上的一片瓦,悄悄向里张望。
“荣涣,沐舵主等着你,我去请他出來!”
沐舵主,楚晴乍然一惊,眼见那米铺老板领着个高大的棕衣男子从里间屋子走出,她险些尖叫,老天,她沒看错吧!那人竟是沐朝东。
“舵主,他就是荣涣,我们分舵上个月入盟的兄弟,他在官冶和洪日升攀谈过,想上报给分舵,看是否能有所帮助!”老板放轻了声音,示意荣涣过去和沐朝东耳语。
楚晴见状,只觉头顶上被一个炸雷劈中,震得她耳朵嗡嗡响,现在这一幕,到底是什么状况,她还傻乎乎地提醒荣涣,洪日升在查什么“盟”在官冶的潜伏者,谁会想到那小子真加入了赤星盟,可恶,究竟是哪个死家伙拉他进去的,荣涣空有一股子嫉恶如仇的热情,他那行事作风,搞点儿明刀明枪的打斗还差不多,怎么看都不像适合潜伏的人,今天居然在这里见沐朝东,他知不知道已经有杀手盯上了林记米铺。
正想着,还沒听清荣涣在和沐朝东说什么?巷子深处忽然闪过几条黑影,仿佛一群黑煞神,直往米铺飞奔而來。
糟糕,是杀手,人还多了不少,楚晴顾不得许多,抓起一颗石子,从揭开瓦片的空洞中朝屋里一扔,扯块衣襟蒙面,戴起斗笠吗?飞身朝那伙杀手而去。
“什么人!”走在最前面的一个杀手立刻注意到她,低呼一声。
虽然不知这些杀手是谁所派,但楚晴明白,普通的调虎离山之计,骗不过他们,她运起父亲教的“八步赶蝉”轻身法,迅速朝远处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