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根本不知道我在为赤星盟做事,我哥哥同样不知道,况且我这个人念的书少,不太会用婉转的笔调写那种东西,我哥哥跟你们有私下合作,他还得回來打探情况,已是随时身处险境,我怎么忍心无故将姐姐也拉下水!”
荣涣闭上双眼,仰天一声叹息。
“行了,文舵主,等天黑吧!今晚,我们一定要成功!”
这一天,荣涣再也沒对文跃说任何别的话,直等到午夜子时过后,他们从太尉府附近溜过去,准备见机行事。
一早,他们就查到贺琛看上一个姑娘,是青楼里一个名叫丁香的姑娘,而且,因为这个丁香,贺琛想将她收房,贺少霆却向來看不起青楼女子,于是,败家子和他爹吵了不少嘴,据知情人说,贺琛总会在三更半夜从太尉府跑去到那家青楼的路上,在半路与丁香幽会,然后在一处客栈隐秘地过夜。
夜更深,等更夫敲完了更鼓,荣涣与文跃悄悄沿着围墙摸过去,果然看见一顶轿子从太尉府里出來,除了四个轿夫之外,沒有别人随行。
轿帘掀起一角,虽是夜里,荣涣却借着月光,一眼就认出轿子里的人便是贺琛,忍不住就要动手,文跃赶紧拉了他一把,荣涣回头,见文跃向他轻轻摇头,方才沒冲动行事。
二人于是跟着贺琛,一直跟到一条深巷,才见贺琛下了轿,那家伙四下里张望着,等了一会儿,沒等到丁香來,似乎有些不满,四个轿夫便走上前去,像在劝慰他们的主子。
“动手吧!”荣涣对文跃耳语,一手扯出黑布蒙住脸,就要出去。
文跃再次拉住他,声细如蚊:“等等,你不觉得有点不对劲么!”
“怎么不对劲!”
“一个青楼女子而已,就算是花魁,也沒理由让堂堂太尉家的公子一个人在深巷里等那么久吧!再说,他们俩据说又不是第一次私会,干什么还搞这种让男人等得心慌的把戏,荣涣,照我说,我们今晚还是别动手的好,贺少霆老奸巨猾,怎会放任儿子这样让轿子抬着半夜出府,只怕这是个陷阱啊!”
“文舵主,你就是这么优柔寡断,难怪沐舵主敢做的事,你始终不敢做,此时是最好的机会,要不动手,还更待何时!”
荣涣实在受不了文跃一次又一次劝他住手,他本就是沒什么心眼、只有一腔热血的青年,加上心中还想着为死去的岑芝心报仇雪恨,哪里忍得住文跃那种抽丝剥茧似的耗时,沒等文跃再说话,年轻的荣涣已经飞身扑到贺琛等人身后,链子刀上的铁链“唰”地一扬,刀刃闪出寒光,他要亲手劈了贺琛那个十恶不赦之徒。
“啊呀,!”贺琛一声怪叫,赶紧推着一个轿夫送上去,荣涣來不及收回刀刃,的那一刀竟割断了一名轿夫的咽喉。
荣涣不禁愣了一下,直到如今,他还沒有杀过一个人,更沒想到贺琛竟然残忍到拿手下人当肉盾,就在他慌神的一瞬间,一条黑影突然从天而降,荣涣只觉眼前一片刺目的亮白,顿觉几分晕眩,就听见贺琛大喊一声:“给我抓住乱党,碎尸万段!”
第42章 情天恨海两难灭
怎么会突然多了一群人,荣涣只感到耳朵里“嗡”的一声巨响,他才发觉,文跃那些话并非沒有道理,他们恐怕已经落入了贺家的陷阱。
“走,走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烧!”文跃挥舞着链子刀,倏地挡在荣涣前面,趁着对方还沒有结成阵势,一起扑过來,他首先架住了一个彪形大汉的腰刀,荣涣见过那个大汉,那家伙就是当初揍他的人,贺琛的近身护卫。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烧……荣涣不顾一切地往前飞奔,心里反复念着这句话,他不是不愿回头去帮文跃,而是文跃那句话,分明在提醒他,要是他们两人都有事,以后便再难找到机会。
他一路奔进城郊的树林,躲在黑漆漆的灌木丛中,从缝隙里眼见追兵举着刀枪到处乱劈乱刺,幸好还沒找到他藏身的地方,可是?文跃怎么样了呢?荣涣心里一阵剧痛,听那些官兵的说话声,他们对文跃根本只字不提,肯定凶多吉少,他愧疚难当,如果他肯听文跃的劝告,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贺琛沒杀成,反而连累兄弟,今后若是遇见沐朝东,遇见文珠儿,叫他如何面对他们。
“奇怪,明明看见那小子跑到了这树林里,怎么会找不到!”不远处传來贺家走狗的叫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