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仰哲本來想发火,忽然变作了冷笑:“好,很好,你现在证实了身份,是位真王爷,跟我平起平坐,你应该摆着兄长的架子來教训我,我不反驳,我洗耳恭听,不过,有一点,为何连我都想通了,你却沒想通呢?晴儿到底喜欢什么?她喜欢的就是冒险,当初我正是因为极力阻止她,才和她生了裂痕,你今天跑來质问我,我把她怎么样了,那此刻的你和当初的我,又有什么区别呢?”
“庄仰哲,你!”
荣渊紧紧蹙起眉头,两道剑眉仿佛锋利的芒刺,他一个箭步上前,抓住庄仰哲胸前的衣襟,像要用目光把他刺个透心凉。
“你不要挑战我的耐性,我告诉你,如果你不跟我说出晴儿的下落,别怪我不念血亲之情,把你这个诈死的庄贤王马上变到坟墓里去!”
“我沒有把晴儿藏起來,她的确是去了凤潭,只是这件事,她情愿跟我合作,也不想让你知道!”
庄仰哲说出真相,荣渊方才把手松开。
“我不敢保证,她如今人究竟还在不在那里,我就不得而知了,还有,你别以为人人都是你,只有你做的才是对的,你走的才是正道,起义那种事,绝对不是你威灵王一个人能控制的,你最好看清这个事实!”
荣渊快马加鞭赶去辽渊郡首府凤潭,可老天偏偏不作美,他万万沒想到,楚晴竟在路上和他擦肩而过,同一条小路上,荣渊骑着马过去,并未注意到对面的一辆马车行來,而楚晴也沒有掀开窗帘往外看,她,正在秘密回京的路上。
原本,楚晴和邢智韬谈过,要准备联合各地的起义军,共同行动,邢智韬因为被她救过,特别让她回京联系黛宜,说明计划好开始动手,可谁知,她刚一回到京城,竟然在边界的城郊就听闻了一个天大的噩耗,皇上驾崩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楚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但国丧的气氛,大街上是能看出來的,国丧期间,沒人穿颜色鲜艳的衣裳,即使客栈里,也沒人敢欢声笑语。
“小二哥,这皇上怎么会就驾崩了,也太突然了吧!”她拉过客栈的店小二悄悄问道。
店小二“嘘”了一声:“客官,你是刚刚才从外地回京的吧!看來你还不知道,这些日子以來,到处发生暴动,听说是乱党还沒有被灭,又死灰复燃,还联合几个郡县的官员组织军队起來造反,听说,皇上他老人家就是被这些事搞得焦头烂额,结果一病不起,就驾崩了,如今新皇上已经登基,就是从前的智博太子,不过啊!这新皇上说穿了还是个孩子,沒法亲政,所以由太尉大人做了辅政大臣,真不知道将來咱们老百姓是福还是祸唷!”
“那么……现在狗,不,太尉大人在干嘛?”楚晴差点骂出脏字。
“不是在抓乱党吗?最近太尉大人请新皇上下旨,把兵符都请出來了,派兵镇压各地的义军呢?但是,他到处镇压乱党,似乎也并不算顺利,据说朝堂上有几位大人公然反对,其中有一人竟然是从前传闻得了天花的庄贤王殿下!”
庄仰哲,他出面了,楚晴大吃一惊,刚见小二转过身去,放下一锭银子就往外疾走。
天黑时,她又如以往一样,穿着夜行衣偷偷摸进了庄王府,庄仰哲一如既往在屋里点着蜡烛写字画画,当楚晴出现在门前时,他起初是惊喜,接着赶紧关好房门,上前想握她的双手,又突地缩了回去。
“晴儿,你……你怎么回來了,荣渊他,不是去凤潭找你了么!”他惊于她一个人返回京城的事实。
“荣渊,他去凤潭找我,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也沒……沒碰上他啊!”
楚晴诧异之下,庄仰哲方才告诉她,荣渊曾经來过庄王府,而他自己,正是在荣渊的提醒下,发现自己做错了一件事,便亮出最后的武器,声称战胜了天花病魔,重返朝廷,代替荣渊与贺少霆对抗,好歹他是个正牌的皇亲,又深得老皇上和小皇上邢智博的喜爱,方能暂时抑制住局势,让智博还不至于完全成为贺少霆的扯线木偶。
“老皇上不会莫名其妙地驾崩!”庄仰哲又道,“我的这几日都在上朝,早朝、午朝,从來沒误过一次,但我每次要像从前那样进宫,就会屡屡受到贺少霆的阻拦,只能让我进偏殿和新皇上下棋,晴儿,你说这件事不是很蹊跷吗?而且,我看新皇上的神情,根本不像死了亲人的模样,老皇上一向视儿子如珠如宝,就算新皇上再是个孩子,也早已懂事,可他却连自己父皇的驾崩之事半点都沒向我提起过,我本打算去见皇后娘娘,可进不了后宫,也见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