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喝,怕别人在酒里下毒,你看我怎么沒中毒!”
荣渊似乎是故意将“毒”字说得重些,对面喝酒那麻脸汉子和他的两个同伴竟忽地将视线转向了他,异样的目光同时扫过楚晴的脸。
死变态,他要不要那么招摇啊!难不成他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们俩是夫妻,在哪里都打情骂俏秀恩爱吗?楚晴极不自在地低下头,掏出一张手绢装作擦汗状,确定陌生人可能沒盯着这边瞧了,才重新抬头,旁边的荣渊,此时唇角竟浮起一丝诡异的笑。
“笑什么?姐不喝酒就是不喝酒,姐还真巴不得里面有毒,最好能毒死你,不,毒死你太便宜你了,最好让你嘴巴肿成香肠,哼!”她一面瞪眼,一面联想着《天龙八部》里刁蛮阿紫在客栈下毒让人嘴巴变腊肠的经典一幕,是哇,对这种变态來说,毁他容肯定比毒死他好玩得多。
这句话,她说得像蚊子一样小声,不料仍然引起了对面三人的注意,乖乖,那三个人有狼的耳朵吗?怎么又给她送秋天的菠菜了,荣渊依旧气定神闲地喝酒,她却窘得脸红,靠,和这家伙一起出來,她已经很委屈,现在还被人像看怪物一样围观,偏不能发飙,她心里那叫一个焦躁,躁得直想扯头发。
小船在河中顺流而下,沿途的风景格外秀丽,楚晴却全无心思欣赏,她不明白,不明白荣渊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在河上把酒临风一下午,到黄昏还一点收获都沒有。
“喂,叫人把船靠岸,我要回家!”看着夕阳西下,她终于忍无可忍。
“娘子,太阳不是还沒下山吗?等下山了我俩再回家也不迟!”荣渊的狼爪趁势搂了她一把,搂得出其不意,搂得楚晴浑身发毛。
他居然就叫她“娘子”了,今天一整天,意外地沒见他猥琐,原來全集中在这会儿猥琐啊!真他娘的奸诈,正在窝火之时,她却听见荣渊终于开口叫声“船家,靠岸吧”,这下子,一肚子火本來要爆发,立刻被提前扑灭,还好,算他识相。
艄公点头答应,可楚晴等了半天,船迟迟也靠不了岸,艄公像是故意在慢悠悠地划船,不对劲,女人的直觉告诉她,目前的状况很不对劲,她猛然回头,忽听“啪”一声摔杯碎响,还沒等她反应过來,荣渊已经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就势将她拉进自己怀里。
“你爷爷的死变态,我……”楚晴正想开骂,谁料眼角余光扫处,船舱壁上三点寒光直射入眼,竟是三根铮亮的飞钉。
天哪,若不是荣渊眼疾手快,她恐怕已遭毒手,定睛一看对面的三人,其中两个男子竟齐刷刷地从腰间亮出了钢刀,照着荣渊就砍。
荣渊剑眉一竖,折扇倏地打开:“当当”两声,先劈來的两把钢刀和他的扇骨一撞,两个汉子竟惊恐地后退了几步,楚晴顿时瞠目结舌,不会这么神吧!她只在武侠电视剧里见过这种铁扇功夫,她本以为荣渊这把扇子就是用來配他的衣裳,全为了耍酷,压根儿也沒想到他居然能一一柄小小的折扇挡回人家两把钢刀,而且不仅扇骨无损分毫,连扇面都沒被划破一条裂缝。
“早知你等注意着本王的一举一动,果然还是忍不住要狗急跳墙呢?”
荣渊收起扇子,乌金的扇柄指向站在两人中间的麻脸汉子。
“赤星盟鹤平分舵的陈香主,本王猜得沒错吧!”
“姓荣的,你这贺家的鹰犬,杀我赤星盟数十名兄弟,还害死我们的文舵主,就算今日我们打不过你,粉身碎骨,也要你死无葬身之地!”麻脸汉子双拳紧握,两眼喷火,看在楚晴眼里,明摆着一歇斯底里的神经状,就差沒随身携带□□,当人弹跟船一起爆炸。
然而,楚晴现在才知道乱党就和他们同船,已经沒时间再扇自己耳光,骂自己笨蛋,她恨不得老天爷马上给她一把南海鳄神的鳄嘴剪,咔嚓一声扭断荣渊的脖子,那个死变态,自己要当诱饵引乱党出來,就不该答应她跟着來……
他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想让她陪他和乱党同归于尽,神仙伯伯,不要啊!姐不想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还是跟一堆臭男人死在一起,万一他们摆的pose全是倒在姐身上,那跟被轮压有什么区别呀。
“哇呀,船进水啦!”一阵湿漉漉的感觉猛然触动楚晴的神经,船底不知何时裂开几条缝,河水从缝隙里狠狠往里灌进來,她才想起转头看那艄公,艄公却已不知所踪,连船桨、船篙都沒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