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哲,我是很早就听说了那件事,可那会儿你不是说,让我不要管你的事吗?”她满脸冤枉地望着丈夫绷直的脸。
庄仰哲虽然在气头上,这一刻却还算有一点点的理智,听她此言,准备责骂妻子的话硬是收了回去,放低声调道:“算了,我即使再责怪你,又能有何用,反正荣渊已经再赢了一次,一句官冶里藏着乱党,我很久也摆不平的风波,就让他这样瞬间平息……毕竟,带头闹事的荣涣是他弟弟!”
他幽怨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要走出卧室。
“仰哲,你……我们夫妻的感情,真的非要因为一个荣渊而破裂!”她哽咽着叫住他。
庄仰哲不回答,只是呆滞地站在门前,也许,仅仅是因为想守护作为男人的最后一点面子。
正在这时,只听外面传來家丁的禀报:“恩泰长公主驾到,!”
长公主,楚晴还准备故技重施,从后面搂上丈夫的腰,觉得总有一天庄仰哲的怒气会被她的温柔融掉,这会儿婆婆偏登门,该死的老天,我揍你祖宗十八代。
“晴儿,眼圈怎么红红的,你别告诉我,是我家仰哲欺负你吧!”长公主和儿媳妇一照面,从來就沒句好听的,最后那句分明是故意加上着重号。
楚晴不答话,既然欧巴桑从不给她好脸色看,那就根本沒必要装孝顺儿媳,免得自己低声下气还换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不说话,我看你不仅对我这个婆婆很不满,还对整个庄家都不满吧!我可真是不明白,我堂弟一向精明,怎么会收了你这个古里古怪的义女,别说做婆婆的沒教你,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一个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子,锦衣玉食已经來之不易,容不得你挑剔!”长公主两道冰冷的目光直射着楚晴,仿佛两支利箭,夹杂着更多的轻蔑。
楚晴仍然保持沉默,到这种时候,她已然麻木,只当长公主是在放屁,比较臭人而已。
可是?她全沒料到,庄仰哲突然抬头,冲着母亲厉声道:“娘,您來工部尚书府,到底是來看孩儿的,还是专程來训斥晴儿的,不错,我这些天是跟晴儿闹了些别扭,但我们夫妻俩的事,自己会解决,娘您为何要说出那种难听的话,侮辱晴儿的出身!”
楚晴惊呆了,庄仰哲,他仍旧还是那般疼惜她,那般爱护她吗?第一次,她第一次看见丈夫和亲娘顶嘴,从前对母亲唯命是从的他,完全变了个人。
看见长公主万般吃惊加脸红脖子粗的模样,她被震慑着,本想叫出丈夫的名字,上前牵住他的手,却迟迟开不了口,也伸不出手,或许是突如其來的激动,令她的血液猛地涌上头顶,刺激了中枢神经,她忽然感到脑中一阵强烈的眩晕,喉咙里不自觉地翻上一股甜腥味,竟一口气沒法喘过,身体往后便倒……
老天爷,这个……就算是把她玩弄得倒大霉之后,终于送给她的恩赐吗?
朦朦胧胧中,楚晴醒转过來,庄仰哲一脸心疼地坐在她床前,握着她手那温度、那力度,恐怕是老久都沒放开过,旁边站着个长胡子、大夫模样的大叔,满脸堆笑地躬身道:“恭喜小王爷,贺喜小王爷,小王妃有喜了,照脉象上來看,还不足两月,不过胎儿很平安!”
“是吗?”庄仰哲望着大夫,面露久违的惊喜之色,忽又回头看看妻子。
楚晴见他眼神里有愧疚,赶紧闭上眼睛,哼,如果不是查出她又怀孕,她死要面子的老公恐怕还不肯罢休,非得等到再出事才后悔吧!然而,想想最近段时间怀孕,应该也在情理之中,庄仰哲几乎每天夜里都冲着她狠狠发泄,只要是个正常的女人,沒患上那些到处贴广告的不孕不育症,怕是早就有了吧!如果一会儿大夫走了,听他说几句甜言蜜语就马上和他言归于好,她才不想犯贱到那种白痴的地步。
“小王爷,小人这就去开一张安胎的药方,唔……恕小人斗胆,先前诊脉,小人诊断出小王妃心有郁结,似乎不是一日两日,伤了好些元气,这对胎儿可不是太好,所以,请小王爷今后多多费心,对小王妃多多照顾,也让下人们好好伺候,否则将來会有早产的可能,引起麟儿先天不足!”大夫说完一番话,跟着家丁走出房门外,楚晴悄悄瞅见丈夫一个劲地点头。
果然如她所料,庄仰哲终于卸下了面子,开始安慰她,和她接连n次地说对不起,一声比一声诚恳真挚,直到他说了第一百次,楚晴才撅着嘴睁开眼睛,只是凝望着他的双眸,却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