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琛乜斜着一对三角眼,鼻孔里哼哼两声:“呵,我道是谁呢?原來就是你小子喜欢岑家那小贱人啊!啧啧,也不撒泡尿瞧瞧你这模样,粗布衣裳,脏兮兮的,那小贱人就算不是天鹅是山鸡,都轮不上你这只臭癞蛤蟆去吃,教训他!”
“公子且慢!”
那黑大汉走近荣涣身前,仔细看了他几眼,又走回贺琛身边。
“公子,这小子看着有点眼熟,好像是……威灵王的弟弟!”
楚晴一听这话,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下,那帮家伙中间有人认得荣涣最好,免得她出面搅和,她自己倒是不怕,就怕庄仰哲万一知道,夫妻俩又会吵架。
谁知贺琛脸上反而露出了不屑的冷笑:“威灵王,谁呀,那个给我爹提鞋的狗奴才呀,那家伙能给皇上当便宜儿子,是托了谁的福,还不是我爹,这癞□□是他弟弟,正好,本公子今天就好好请他吃顿荤的,让他一辈子都别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春秋大梦,给我打!”
噼里啪啦声四起,楚晴瞬间石化,眼看一群人围着荣涣揍,她又生气又心疼,她该出面帮忙吗?可问題是她那点儿功夫有多少斤两,打不打得过人家黑大汉,自己心里明白,然而,如果以庄小王妃身份亮相,那庄仰哲肯定被牵连,恐怕从此就成贺家人的眼中钉,以前丈夫在官场上似乎就有了得罪外戚的苗头,能脱身远走梓京,已是天大的幸运,她怎么可以因为这事把老公重新往火坑里推。
她恨自己的犹豫不决,却才发现荣涣已被打得鼻青脸肿,楚晴啊楚晴,你还有沒有良心,贺家那些野兽多嚣张,要再这么打下去,搞不好会出人命,到这时候难道你还想求神拜佛让老天保佑荣涣不要死吗?唉!不要管那么多了,赶紧救人才是,就当给小正太当年暗恋她不成功的补偿吧!上。
她正要朝那边扑过去,突然,一只大手从后拉住了她的手腕,楚晴惊奇地转过头,和來人目光相对,顿时惊呆了,荣渊……这家伙不是荣渊吗?回到京城已经很久,她还是头一次再与他照面,可还來不及看清他胖了还是瘦了,就听荣渊在她耳畔低声说了句“别乱动,交给我”,那黑色的人影唰就贴着她身畔掠过去,光速到了那群人面前。
“啊……小的们参见威灵王殿下!”众人一见荣渊來到,赶紧停手,尽皆下拜。
贺琛一时傻了眼,刚才他还大骂着荣渊是皇上的便宜儿子,随从们也应声附和,这会儿看到那威灵王,倒不约而同给拜下了,怎能不叫人火大。
“你们干什么?给他下跪,我的话都当耳边风啦!”二世祖跺起脚,脸刷地变成猪肝色。
但让他更囧的是,随着那一袭黑影拂过來,威灵王的气场已经完爆贺家公子,爆得他渣都沒剩下一撮,荣渊沒说平身,每一个人敢平身。
“喂,你们这些狗娘养的,都聋啦!沒听见我叫你们继续打吗?”贺琛满脸青筋地咆哮起來。
仍然沒人吭声,楚晴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只见荣渊蹲下身子,扶起遍体鳞伤的弟弟,似乎是问了原由,将荣涣扶到墙边靠着,忽然回头一掀衣袂,霎时间,黑铁折扇已寒光一闪,抵到了贺琛眉心。
贺琛显然是只会唆使人的那种水货,自己压根儿就不会武功,荣渊的铁扇头一到面前,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就滚落下來,尽管心里对荣渊再讨厌、再不服气,他还是要命的,不敢乱动,他从小就知道荣渊的身手,对方要真一下照他眉心戳过去,脑袋定得被戳个窟窿,当场去见阎王。
荣渊剑眉微蹙,盯着贺琛的脸,保持着扇头指着对方眉心的姿势好一会儿,突然唇角一翘,扇尖顺着贺琛的鼻梁骨慢慢滑下來,直到滑到那家伙下巴的位置,他才收起扇子,冷冷地道:“贺公子,就当卖我个人情,放了我弟弟,对你來说应该很容易吧!我向你保证,他从今以后不会再鲁莽行事,跑來得罪公子!”
贺琛早吓得六神无主,听闻此言,赶紧一个劲点头答应,平日里虽不学无术、只懂吃喝玩乐,他却始终记得父亲贺少霆一句话,君子报仇三年不晚,所以,拿什么开玩笑都行,就是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而荣渊那种让人琢磨不透的狠角色,在背地里怎么骂都行,在危急关头,还是暂时做个缩头乌龟方为上策。
“喂,你们还跪着干嘛?跟我走,还要不要出去玩啊!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