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花誉的模样应异于那些地痞,又见他方才那一手银枪使得还有点花架子,当即心生好奇,于是点头:“好,在下便与兄台走上几路。请问兄台怎么称呼?”
柳幽然吮着橘子汁水,听花誉亦彬彬有礼道:“在下姓花。”
“好!花兄台请!”薛羽轻负枪扎稳马步,做了个“请”的手势。花誉起手就是刺击bī去,银枪被红缨枪一挡一挑,拨到一旁去。
两人使的都是枪,按设定,实力应该是相当的。但来去不到二十回合,薛羽轻却渐渐落了下风,额上渗出汗来。
台下观战的客人都知道,薛家大小姐自幼习武,便在去年冬日,将十八般兵器全习熟了,而前几次叫阵的,没一个能bī薛羽轻落入下风。见花誉在切磋中占了主动,本来买完兵器就想走的客人,因好奇二人的胜负而留了下来。
柳幽然悄悄瞥了眼沐休,见他看着花誉装bī,面色非常不好,就想拉着他直接走掉。不料才拉住手就被他一牵,穿过人群走到了最前面。
二人往那里一站,柳幽然就懵了。俗话说得好,一比武准出事,在比武台前凑热闹,分分钟触发支线任务。
接着她就听沐休中气十足地朝台上朗声道:“魔族的元气本就能克制灵魄的效果,花兄弟胜之不武啊!”
柳幽然感觉台上的花誉闻言应该是心一惊,再是失了神,因为薛羽轻刚出的一枪将他的贴身短衣划破了,枪尖还带着些许红色。
“阁下是……魔族之人?”
想来是对魔族有不好的印象,薛羽轻退了几步,措辞又严肃起来。
被周遭的目光聚焦,花誉有些局促不安。他朝沐休这边看了一眼,又面色一青。他本就是不善言辞的人,闻言也没有撒谎,点头承认了:“不过是学了些魔族的术法,算半个魔族。”
“如果阁下的话不假,在下只好中止你我之间的切磋。”薛羽轻收了红缨枪,摇头道,“抱歉了,远韶剑不能jiāo到魔族之人的手上,这是族中规矩。”
听闻众人开始对自己非议纷纷,花誉没有说话,只是对薛羽轻行了一礼,目光又落到沐休脸上停了一阵,似是诧异,继而提着枪从人群让出的一条路里走出去,就要向他们二人走来。
柳幽然扯了扯沐休的衣袖:“啊他过来了,我们是不是该撤了?我感觉你已经被花誉记住了……”
“慌什么哦,他记住的也是沈苍翎的脸。”然而沐休不知在自信什么,居然无所畏惧地看着花誉走向自己。
花誉果真过来了,银枪已被他收入储物灵符。见到顶着沈苍翎模样的沐休,他犹豫了一下,对他行了一礼,随后却道出一番让柳幽然感到莫名其妙的话:“沈公子,还请您随我回一趟城中的客栈,幽霁大人在找您。”
……沈苍翎本人走失了?怪不得幽霁能被允许下山。
沐休当然不可能跟他回去。他拿出扇子敲了敲手心,又将之抵在下巴上,故作深思,片刻后摇头道:“不可,你告诉小霁儿,事qíng做完前我还不能回去,让她乖乖在客栈里等着,或者直接回祈雾山。”
柳幽然好像听到花誉不屑地轻笑一声:“和这位姑娘一起逛兵器铺,还吃她给的食物,我不明白沈公子所谓的‘事qíng’指的是什么。我只知道如果幽霁大人在无雨城出了事,哪怕沈公子与左使大人是挚友,也未必能免责。”
沐休轻咦一声:“你是在警告我吗?”
“不敢,只是请沈公子别再让幽霁大人担心。”花誉说罢便转身离去。
柳幽然被两人的尬聊吓出一身冷汗,她真的怕沐休会沉不住气,抬手就把花誉按在地上胖揍。虽然她也不清楚沐休究竟有没有吃花誉的醋,但她知道沐休上辈子在感qíng这方面受过挫,在那之后就有意无意会去qiáng行保护自己心悦的人。
花誉才走,薛羽轻又来了。柳幽然见她紧紧握着自己的远韶剑,对着沐休道谢:“所幸有公子提醒,不然若是将远韶剑jiāo与魔族之手,不晓得要酿成什么样的大错。”
“举手之劳罢了。”沐休看了眼花誉离去的方向,“据我所知,刚才那位魔族还带了一位小女孩,十岁的样子,也是一位魔族。薛姑娘若是方便,还请趁早查出二人的住处为好,免得他们在城中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