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苍翎点头:“的确,而且据我们所知,此次裂fèng被岳涟撕大,大量魔族入侵凡界,距离裂fèng最近的无雨城,已在十日前被占领。”
看来无雨城的毁灭已成定局,阻止不了了……
柳幽然疑惑地挑出了他话中的一个词:“大量?既然是大量魔族入侵,那挽月城怎么还是一片宁静?”
“傅白毛压下了这个qíng报,傅家威信高,目前民心暂且安定。”沈苍翎话锋一转,“不过民心安定应该只是暂时,岳涟的人联合城中几个不安分的世家四处散布谣言,信的人多少还是有的。”
柳幽然啧啧一叹:“魔族一来,大众矛头肯定先指向我们祈雾山。有没有办法不让舅舅背黑锅?”
“有办法。”沈苍翎搁下手中工具,控制药泥悬浮在自己面前,手指划了几画,药泥便自行凝成一枚黑乎乎的药丸。他走去chuáng边,把药丸给幽霁喂下后,走过来不紧不慢地答了后半句,“具体行动,要等这间屋子的主人回来再计划。”
听得柳幽然很是惊讶,这间屋子还有主人?听沈苍翎这口气,这位主人好像还有些来头。不过惊讶归惊讶,她心里先做足了失望的准备。
沐休生死未卜,她在凡界暂时还没解决穿越回去的办法,凰寂谷也不知能不能回去,只好走一步是一步了。
……
要说鸢族的诸多刑法中,最为残忍的,并非散魂。相较之下,散魂已经算是痛苦最轻的死刑了。
“堕魔”是鸢族法典内,相当于古代凌迟的刑法。只不过凌迟是让犯人在临死前还要经受一刀刀的煎熬,而堕魔则是让犯人在被散魂前,经受魔气一寸寸侵体的痛苦,持续整整三十六日。
岳涟站在行刑殿外,看着殿中身缠锁链、卧在血泊中的沐休,心中很是诧异。
他记得此妖现在用的是人类之躯,魔气侵体的疼痛不可能没有,而且他那副虚弱的身体也撑不了太久,没准不出十日就会完全魔化死去,但为何他的脸上,连一丝绝望也无?
他是不知道自己将死,还是不觉得自己的死会让那个作者痛苦?
不过岳涟来看他,是带了任务来的。近卫队搜了他的身,也搜了他的储物灵符,可就是没寻到那枚七转灵魄。七转灵魄中蕴含的力量足以破开时空束缚,他不可能将之给别人或自己服下。
但和沐休的一番白痴对话着实让他恼火:
“七转灵魄在哪?”
“你猜。”
“你说不说?”
“你猜不猜?”
“我不猜!”
“巧了,我也不想说。”
“……”
恼羞成怒的岳涟,广袖一挥,摔门走人,并吩咐行刑人加大魔元气的输入qiáng度。
沐休最清楚现在这副身体的qíng况。他付出了很多代价,但只要把岳涟手里的手稿毁掉,付出这些代价也值得了。木华殿的“焰莲释冰阵”实在是帮了他大忙,竟直接将他传送到知命殿中岳涟的房间里,不知是不是冥冥之中的定数。
此时他的体内充斥着各种属xing的魔元气,它们各自为据,不断地在他脏腑之间冲击着。然而在他的丹田处,却静静伏着一小团与众不同的魔元气,任何试图经过丹田的魔元气,都被它毫不费劲地驱逐去别处。
靠柳幽然的魔元气,将这些入体的魔元气一点点蚕食、同化,沐休不但能撑三十六日,更能撑到送柳幽然回去的那一天。
痛苦根本算不了什么,他现在唯一要做的,仅是等待而已。
……
柳幽然并没有久等。正午时分,她趴在桌上小憩,不多时,外放在身周的元气,已感应到了异样。
觉出是魔气的瞬间,柳幽然惊醒,白剑被她握在手里,她一个转身,起立将剑架在来者脖子上。
可只是与来者一对视,她便惊得一屁股坐回原位。
“妈耶,狐!?”
身着jiāo领长袍,佩紫玉抹额,腰间缠着shòu皮腰带的疑似游牧民族的青年,闻言眯起本就细成一条fèng的眼眸:“你谁?”
顾不得别的,柳幽然激动地一跃而起,给了青年一个熊抱:“老娘是你那中二病同桌!”
青年:“……哦。”
确认来者当真是自己现世的同桌后,柳幽然坐不住了,拉着青年跑到屏风后问长问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