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是自己看错了?
乔久眨眨眼,头有点晕。
雾越来越浓,乔久扔出去的那张符纸动作开始慢下来,像是翅膀受了伤的蝴蝶,跌跌撞撞的。
乔久两指合拢,扔出去另一张符纸,原本那张则慢悠悠的飘到了地上。
乔久向前看去,觉得唐清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每个步子都像是量好了的,差不多大小。
但是很快,他就看到了自己的脚印。
这条路是泥地,乔久一回头就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脚印,一步一步,间距分毫不差。
有凉气从背脊升起。
乔久伸手到背包里,摸到了那些符纸,微微安心。
一路上天色都很不太好,乌云压得很低,雾气笼罩,但幸运的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荒郊野外的,没有住宿的地方,大多时候都是找个山洞或者平地,将就着就睡了。
一晃半月过去。
他们终于到了一个村落。
远远地看到几座房子,稀稀拉拉的,村口有座牌匾,挂的不高,有一半被荒草挡住,唐清快步上前拨开那些荒草,露出完整的牌匾。
已经很旧了,上面还有一些裂纹。
槐前。
这就是这个村子的名字,过了槐前,就是槐州。
乔久抬眸朝村落里望去,村子不大,地势平坦,一眼就能看到全貌,就四五户人家,每家附近都有一棵槐树。
整个村里就只有五棵树。
荒草丛生,天色昏暗,看起来十分渗人。
乔久迈步走了进去。
唐清随即跟了上来。
最后面是一蹦一跳的四具尸体。
荒草没过膝盖,乔久像是什么阻碍都没有受到一样,径直就过去了。
他走过,草还是原样,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余光瞟到身后,唐清边走边把荒草往两旁扒,身后是一蹦一跳的尸体。
竟然有种诡异的和谐感。
乔久回过头,大步朝着最近的那座房子走去。
那房子旁边的槐树上挂着一盏红色灯笼,灯光微弱,随着风摇曳,将灭未灭。
乔久还没到门口,门就开了。
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头从里面把门打开,眼睛眯成一条缝:“哟,稀客啊。”
乔久面无表情。
门被推开,发出咯吱的声音:“进来吧。”
门很低,乔久低着头进屋,屋里点着油灯,光线暗淡,影影绰绰。
“到槐州?”老人的声音沙哑粗粝:“这次带了五个?”
乔久点点头:“四个。”
老人愣了一下,随即朝正在进屋的唐清看了一眼:“我看错了。”
他提着一盏小灯笼向厨房走去:“想吃什么?”
“都可以。”
唐清进了屋里,就近坐在最近的桌子上:“怎么这么暗?”
老人笑呵呵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乔久坐到隔壁的桌子上,一手撑着下巴眼神放空看着面前的油灯。
四具尸体靠墙站着,一动不动。
夜晚很静,唐清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打开门就准备出去。
“小兄弟,”老人的声音响起:“这么晚了,还是别出去了。”
唐清回头瞪他一眼。
乔久淡淡抬头:“不想死就好好呆着。”
许是他的语气里煞气太重,唐清竟然真的回来坐下了。
换成以前,他可不会这么听话。
过了一会儿,老人端出来两碗清汤面放在两人面前。
洁白的面条,上面飘着两根小白菜,看起来就可怜巴巴的。
唐清:…
乔久神态自然的抽出竹筷,夹起来放到嘴里。
面条是真的寡淡,汤就跟白开水似的,唐清想不通乔久是怎么吃下去的。
至少他看着就没胃口。
于是他看向坐在柜台上的老头:“有饭吗?”
话一出口,他发现老头的目光有点怪,就连乔久都朝他看了一眼。
“怎么了吗?”他有点虚。
“小兄弟,”老头笑起来,皱纹深陷,声音飘忽:“在槐前和槐州,是不能吃米饭的。”
“为什么?”
老头不再说话。
乔久看他一眼:“吃你的。”
唐清闭了嘴。
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有去吃那碗面,反而从包里拿了自己带过来东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