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戛然而止,520气得鼓起了腮帮子,“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
周小抠无言。
520又道,“这种坏女人,你干嘛还给她钱?”
周小抠解释道,“给她钱自然是为了快点离婚。”像周素萍这种人,不见兔子不撒鹰,不给她一点好处,她如何肯乖乖离婚?虽然交易人没说离婚的期限,但想来能早一点摆脱周素萍这个毒妇,他必是愿意的。
520听完还是愤愤不平,“真是便宜她了。”从朱建军的记忆来看,时下小工的工资不过50块一天,四千块,交易人拼死拼活小半年的钱,就这么白白给了她,真是让人不爽。
周小抠顺顺他炸起来的软毛,安慰道,“别不高兴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再说我周小抠的钱是那么好拿的吗?”
520听了他前半句话还怏怏的,待听到后半句,立马兴奋起来,“你打算怎么做?”
周小抠挠挠他的下颌,笑而不语。
还搞神秘!520傲娇地轻哼一声,扒拉开被窝,枕着他另一只胳膊,闭上眼,暗暗期待明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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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天微微亮的时候,周小抠抱着朱小宝,背着520出发到镇上等车,周素萍母女跟在他后面,脸色有些不好看。
走了大约五六分钟,钱晓彤突然停下脚步,朝周素萍道,“妈,我也要爸爸抱。”明明以前爸爸都是抱她的,为什么现在要抱那个狗杂种,女孩儿想不明白,瘪起嘴,想像往常一样和爸爸赌气,让他答应自己的要求。
可惜她失望了,周小抠不是朱建军那个憨厚的男人,觉得小姑娘没了爸爸可怜,就想多照顾一点,他对钱晓彤的观感尤为不好,按理说,七八岁的小孩就算没有是非观,也应该有一颗童真柔软的心,但这孩子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人心寒。且不说她如何对待朱小宝,就说朱建军,在他瘫痪之后,这个从前脆生生叫他爸爸的女孩儿能把滚烫的粥灌进他嘴里,能在他眼前勒着朱小宝的脖子当马骑,能眼睁睁看他被气死。要知道那时候她已经快十岁了,上了好几年的学,读了好几年的书,还能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除了周素萍的影响外,与她天生恶毒的本性也不无关系。
周小抠置若罔闻地继续往前走,朱小宝抱着他的脖子一点一点打瞌睡。
钱晓彤见状,一屁股坐在地上,蹬着腿开始耍脾气,周素萍哄了两分钟不管用,一股火气上来,“啪”地给了她一耳光,“这儿哪有你爸爸,你爸爸早死了。”
钱晓彤顿时“哇哇”嚎哭起来,“爸爸,我要爸爸。”这时,她终于想起了那个会喝醉了酒打人,但也会举着她亲亲抱抱,却已经深埋地底的爸爸。
“爸爸……爸爸……”
小孩子尖利的哭声刺穿耳膜,周素萍本身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一脚踹在她肚子上,叉腰道,“你走不走,不走就呆这儿。”说完,果真丢下她,踩着尖头皮鞋往前走。
钱晓彤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恨意,竟压过了肚腹的绞痛。
之后的路程,钱晓彤低着头跟在周素萍后面,周素萍又跟在周小抠后面,又走了约莫半个小时,一行人终于来到镇上的车站。说是车站,其实只是一片比较大的空地,来往县城的车都停在这里,私家经营,不售车票,上车按人头给钱。
周小抠上了最近发车的一班,怕朱小宝晕车,选择靠前靠窗户的位置坐下,掏出两人的路费给跟车的人,大人十块,小孩五块。朱小宝自记事以来,一直跟朱父朱母住在村里,还没坐过这样的巴车,一时新奇地转着眼睛,左看看右看看,总算有了点小孩的活泼样儿。
周素萍和钱晓彤坐在他们后面,看到朱建军只出了两人的路费,心里万分鄙视,却不愿当众丢了面子,愤愤地掏出十五块钱交到跟车的男人手里,脸上还不忘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那男人顺势搭讪道,“大妹子去哪儿呀?”
周素萍看了他一眼,长得不赖,还是跑车的,比朱建军这个卖苦力的强多了,种种念头一闪而过,她扬起一抹笑道,“去县里,办点事儿。”
“办什么事儿?县里我熟。”
“……”
两人聊了一路,不知不觉,县城到了。
“素萍,这是我的名片,有事打电话。”男人晃了晃手里的大哥大,有些得意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