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0掩着嘴,小声道,“她应该放弃了吧?”她再不放弃,他就要先投降了。
冥九渊摇头,“不知道,不过不管怎样,我们都小心点。”
这时,大队长走过来,清了清嗓子道,“今天是端午节,咱们集体放半天假,下午大家都不用出工了。”
听到这个好消息,围在树荫底下歇凉的人们欢呼起来。忙里偷闲,不管在那个年代,都是一件让人欢喜的事。冥九渊和520却高兴不起来,就算放假了,他们也不能在一起,还不如在地里,至少可以看见对方。
可惜他们的怏怏影响不了别人,就像别人的欢喜也感染不了他们一样。倒是郑芸开注意到了两人的古怪之处,一时想不通地皱起眉头。
大队长抬手压下众人的声音,挥了挥手中的报纸道,“这上面说,农历五月,天气热,雨水多,空气变得潮湿,蛇虫鼠蚁进入那个——”
大队长看了眼报纸,继续道,“那个繁殖期和活跃期,都从地底下钻出来了。要是被它们咬上一口,可能会染病。所以县里的领导号召大家清扫屋子,家里有雄黄的撒点雄黄……”
“这不就是老一辈说的毒五月、五月毒吗,原来里面还有这些道理!”
“以前那是封建迷信,这是科学!”
“领导和报纸说的肯定不会错,我待会儿就回去就打扫!”
社员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聊起来。
郑芸开脑子里闪过一道亮光,一时没抓住,直觉自己忽略了什么。她静下心来,重新捋一遍队长刚才说的话,端午,五月,染病,病——
对啊,书里提到过,端午这一天,聂樘累倒在了地里,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情节给忘了,这可是女主走进他心里的契机。不过现在——
郑芸开看向聂樘,只见他脸色红润,血气充足,精神抖擞,怎么都不像会病倒的样子!郑芸开眯起眼睛,一个孤儿——一个被打成黑五类的孤儿,居然比绝大多数村民的气色都要好,自己也是笨,居然到现在才看出问题来。
杨爱党肯定不敢把他带回家里开小灶,更不敢在外面给他吃的,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送他粮食了。呵呵,终于被她抓到了把柄,看你们这回还怎么逃,郑芸开压下心里的激动,默默垂下眼帘,掩去所有思绪。
这时,队长讲完话,村民陆陆续续离去。520和冥九渊一前一后隔着一步的距离,故作陌生地往回走。
郑芸开缀在他们身后,在经过一片荒冢、四野无人时,她叫住了两人,“等一下!”
520先回头,冥九渊朝他使了个眼色,他朝郑芸开笑笑,继续往前走。
冥九渊转身,问道,“郑知青有什么事?”
郑芸开不理他,三两步追上520,拦在他面前,开门见山道,“我知道你和杨爱党的关系,你喜欢他,他喜欢你,而且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你不用反驳,看看自己这一脸肉,是他帮你养出来的吧!”
520下意识摸上脸,好像确实肉嘟嘟的,他不知所措地看向冥九渊:老大,该怎么办?
明明被人抓住了马脚,冥九渊却莫名想笑。他走过去,捏捏520露在外面的另一半脸颊,果然肉呼呼的,不枉他这几个月辛苦投喂。
冥九渊眼里露出欣慰的笑意,很快收起,对郑芸开道,“你想干什么?”
就这么承认了?都不狡辩一下的?
准备了一肚子话要说的郑芸开感觉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力得很。一点都没有拆穿他们奸情的畅快感,反倒被他们旁若无人撒狗粮的行径气倒。
此刻听杨爱党问她的目的,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冷笑道,“我要聂家藏起来的东西!”
言毕,不待他们说话,又道,“别跟我说没有,一个大地主怎么可能不留后手!”
开国之前,聂祖父是远近闻名的土财主。开国之后,政府推行土改,聂祖父当机立断,把绝大部分土地交给国家,平安度过这场风波,还保住不少家产。与其他被打倒的地主相比,聂家还是附近数一数二的大户。
由此可见,聂祖父是一个深谋远虑的人,肯定会给后代留下一些依仗。
而且,聂老爷有一个为人津道的嗜好,那就是酷爱黄金。爱到什么程度呢,但凡家里有余钱,他就会把它换成金制品收藏起来。然而文|革最初,红卫兵却只从聂家抄出几根金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