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双双道,“我丢了的是一条项链和一只手镯,项链是银色链子,四叶草吊坠,手镯也是银色的,上面雕刻有祥云凰纹。”
辅导员点头,又道,“你确定它们丢了?也许是你记错了也不一定,要不你再找找?”
刘双双道,“我确定,不会记错的,我的东西从不乱放,都有固定的地方。”
听她的语气这么肯定,辅导员无奈地把目光投向包括菅立春在内的、她的三个室友,委婉道,“你们有没有见过刘双双的项链和手镯?”
黄荷跟朱莹摇头又点头,“我们亲眼看见双双在军训之前把项链和手镯摘下来,放进了柜子里,但之后就没见过了。”
菅立春撇嘴,“我连她有镯子和项链都不知道,怎么会见过?”
“……”
大家说的好像都有道理,案子就陷入了僵局。
辅导员摸了一下已经后移两分的发际线,打算从苦主这里入手。
“双双,老师不是警察,没有证据不能随便冤枉同学,何况就算是警察,没有证据也不能随便抓人,要是那项链和手镯不贵重,就算了吧,当是花钱买个教训,以后把东西收拾紧趁点。”
从现实的角度讲,她的话十分有道理。
近年来,由于人权运动兴起,教育改革,老师在学生中的威信直线下降。以前那种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老师动不动体罚学生,或是因为一点怀疑就搜学生身的日子一去不复返。所以,除非报警,否则老师也是一点办法没有的。
退一步说,就算报了警,没有证据,警察也不敢轻举妄动。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刘双双息事宁人,或者自认倒霉。
刘双双却不这么认为,她看着因为辅导员的话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菅立春,开口道,“老师,我的项链和手镯很贵重,不能就这么算了。”
辅导员头大。
菅立春嗤笑一声,“不就是一条铁链子上挂了个塑料片子,还有一只银手镯吗?有什么贵重的?”
刘双双抬眼,沉下声线,“你怎么知道?”
菅立春又怂了。黄荷的拳头、刘双双偶尔的气势,是她在这个宿舍里唯二害怕的两件事,且后者比前者更为可怖,好像死亡一样压的人喘不过气。
但她还是挣扎着掩饰,“我猜的!银色链子四叶草吊坠,小饰品店里10块钱两条,还有那什么祥云凰纹手镯,就算是纯银的也不超过两百块,有什么贵重的?!”
黄荷跟朱莹被她的嘴脸恶心的想吐,私心里她们已经相信她偷了双双的东西了,可惜没有证据,两人有些担忧的看向刘双双。
却听她不慌不忙道,“那很可惜你猜错了,我的项链是铂金链子绿翡吊坠,市价两百万,且有价无市。还有,我的手镯是纯银的,但也是纯手工打造,九江老街银铺独家定制,两百块不够买它上面的一个花纹!”
一连串疑似炫富的话半点不打磕地说出口,震住的是在场的所有人。
两百万……
是她不吃不喝一辈子的工资——辅导员。
两百万……
是他们全家的积蓄——朱莹。
两百万……
她爸一年也就净赚这么多了吧——黄荷。
“不可能,你唬谁呢?”两百万——她妈要收多少学生的礼才能凑到?菅立春简直不敢想。
即便没有学过法律,她也知道偷两百块和偷两百万根本不是一个概念。所幸,所幸刘双双没有证据。就算她的东西再贵重又如何,难道它们还能开口认主不成?菅立春暂且放下心。
辅导员在震惊过后,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对几人道,“你们等我一下。”
案件的发展太迅猛,已经不是她一个小小的辅导员能处理得了,她要去找救兵。
不一会儿,班主任、系主任、院长和校长都来了,也不知道他们是太闲,还是想见识见识这十年难遇的“两百万宿舍盗窃案”。
“刘同学,你报警吧!”校长摸摸他锃光瓦亮的头顶,坚定道。
“不可以!”
“不能报警!”
两道反对的声音同时响起,一道来自院长,一道来自菅立春。
未老先衰、头发花白的院长看着校长实则却是对刘双双道,“不能报警,要是惊动了警察,咱们百年名校的声誉就毁于一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