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大的龟壳在空中晃了几晃,噼噼啪啪掉出来好几个颗珍珠。
当大龟壳中,爬出一只小乌龟的时候,常玉父子眼睛都直了。
焦七道:“乌龟尚知道要有一所房子,要有钱,更何况乌龟的儿子呢!”
“你们不要觉得乌龟就应该一事无成,它可是一只特别值钱的乌龟!”
说到这里,焦七还对着常玉扬了扬下巴,道:“你说呢,龟儿子。”
常玉的嘴角几不可见的抽了抽,这话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杜墨捡起滚到地上的珍珠,道:“常知府家有两子高中,已是世间罕见,为何非要十全十美呢?凡事留一线不是更好。”
“两位公子在京中的花销想必不少,若想官途亨通,必要堆金筑银。”说到这里,杜墨没有再说,给了常知府一个“您家中库房可还安好”的眼神。
听杜墨如此说,常玉顿时表态道:“爹,我要从商,我要赚钱为哥哥们铺路!”
瞬息之后,常知府的表情终于放松了,他欣慰道:“玉儿今年才十五,却如此懂事,可见圣贤书没白读,这事,爹准了!”
终于脱离了读书一途,常玉被巨大的惊喜砸中,他高兴的落泪,一下子扑到常知府怀里,带着鼻音道:“爹!”
片刻之后,常玉发觉自己失态,他站直身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嘟囔道:“娘那里怎么办?”
“有爹在呢。”
常知府深谙与妻子商议事情的方法,有事放到床上说,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十次,总有说通的时候。
之后,常知府与焦七二人聊了一会儿,见儿子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他便先一步走了。
常知府今日前来除了看儿子之外,更主要的是来见焦七,毕竟左丘冷改户籍、要地契都得过知府衙门。
丐帮是整个赵国官场上公开的秘密,能与之交好再好不过。
焦七与左丘冷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常知府亲自会过焦七,对他人品有所了解,便暗许了儿子与他交往。
焦七陪着惊喜交加的常玉喝了半个多时辰的酒。
送常玉上了马车,杜墨背着满身酒气的焦七往回走。
焦七两只手分别扯着杜墨的两只耳朵,道:“你是被领养的,那你爹是什么样子的?”
随着焦七左右手使劲的不同,杜墨走路也有些左右摇右晃,听见焦七提领养之事,他顿了一下,眼睛微眯,道:“你倒是记得清楚。”
焦七道:“那是,我告诉你,我还没到王后那个年纪,我的记性好着呢。”
“你别看我凡事都要记在小册子上,那是为了以防万一,万一将来的某一天我把事情忘了,拿出小册子来一看,哎?杜墨是我的奴隶,这样我会想起你的。”
守财奴焦七的小册子上记了什么,杜墨早已了熟于心,他又问:“你喝了这么多酒,怎得不犯糊涂?”
提到这个,焦七的两条腿晃地欢快,他道:“这就是我们鲛人的厉害之处,刚喝的时候有一点难受,这会儿就只有头晕晕,心里可明白呢。”
“焦七大人厉害,”杜墨将焦七的臀部往上颠了颠,他手上拿着皮包,嘴角微勾,道:“既然焦七大人清醒,我正好有话想说与你听。”
第28章
接下来的路上,任焦七如何发问,杜墨都再未说话。
杜墨的话没了下文,焦七的心里有些慌,他止不住东想西想。
在江亭府生活的这一个月,焦七发现杜墨不仅会做家务,而且能将偌大个酒楼管理的井井有条。
酒楼的进账全由焦七掌管,杜墨没拿一个铜板,焦七对于自己有多少财产再清楚不过,酒楼生意确实红火。
像杜墨这样的人才,屈身给自己当奴隶,实在是暴殄天物。
趴在杜墨的背上,焦七有些鼻头发酸,他很想问杜墨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
二人在一起的这些日子里,杜墨有很多机会离开,可是他并没有走,联想到月前那个混乱的白天,焦七的心中隐隐有了答案。
焦府内只有焦七和杜墨两个人,别说没有丫鬟小厮,连个看门的都没有。
杜墨背着焦七轻车熟路的回了卧房。
将焦七放到屋内的圆桌上,杜墨转身面对着焦七。
卧房的窗户半开着,银白的月光洒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