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之满头问号,还没想清楚,一大群人就涌进了这间屋子里。
为首的是一对夫妇模样的人,男的气宇轩昂,步伐沉稳,眉宇间有些杀伐果断的气息,他旁边的妇人年龄看起来在三十上下,气质温婉,云衫水袖,美艳中还有着那些年轻女子没有的大方气质。
身体里的那团魂魄剧烈抖动了一下,仿佛感受到了亲人激烈的情绪。
看来来人大概就是他的父母了。
“昊儿,快说,我是谁?”魏醕向前抓住顾凌之的两条胳膊,眼睛紧紧盯着他。
施蔻儿赶紧过来拉住男人,“你别吓着孩子!”,又转向顾凌之“昊儿,你认得我吗?”
顾凌之看着眼前的夫妇,试探的叫着“爹爹?娘亲?”
施寇儿一把把顾凌之揽进怀里,没忍住哭了出来,天下哪个母亲不渴望听到自己孩子叫一声娘?
魏醕把头扭向一边,浑浊的眼里泛着泪光。
顾凌之这些天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奢华!上辈子虽然也家庭优渥,但作为皇亲国戚的排场还是让他感到震撼!
每天有数不清的下人围着他转,他还没出去在自家院里的假山上攀爬一会,下人们就呼天抢地的围着假山,还有人趴在地上怕他掉下来好当人肉护垫……
那天他随手那毛笔胡乱的写了魏昊两个字,立马就被用金框装裱了起来挂在最显眼的位置……
刚开始的时候还有股新鲜劲儿,久了顾凌之就开始有些厌倦,走哪里都一大群人跟着,以至于如此欢脱的顾凌之都不怎么肯出门了。
过了大半个月之久,顾凌之终于有出来的机会了。
大昭国的皇帝诏肃亲王父子进宫。
一进皇宫,到处都是金灿灿的,不知是这国家太富有以至于挥金如土,还是皇帝昏庸贪图享受,或许历届皇家大都如此吧?
金銮殿。
顾凌之按照魏王爷提前嘱咐的规规矩矩的跪拜。
“皇侄不必多礼,孤听闻皇侄明智开启,特召见来看看!哈哈,果真如此!”皇帝大笑着,眼光却意味深长的瞥向魏王爷。
顾凌之规规矩矩的站起来,“谢皇伯伯!”
魏醕揖了揖手,“劳烦皇兄费心了。”
从金銮殿回来,皇帝赏赐了一堆东西,临走还笑眯眯的摸了摸顾凌之的头。但顾凌之总感觉着笑眯眯的便宜皇叔像一只不怀好意的黄鼠狼。
………………
“皇上,臣妾今日在宫里瞧见那肃亲王的小世子,着实可爱的紧,跟玉雕的似的,我想收为义子……”
“你想救他?皇后,你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
“可他只是一个孩子啊,只要好好教化,他不会对江山有什么影响的!”
“啪!”魏鄞把茶杯重重一放,“皇后,你是觉得这江山是你管了?还是孤不敢废了你!?”
皇后赶紧跪在地上,“皇上息怒,臣妾告退……”
魏鄞何尝不知道他只是个孩子,可若是单单放了他一个,他长大后知道真相能不反?更何况,他是个儿子。
魏醕立下累累军功,兵权大部分都在他手里,在民间也极具威望,只要他愿意,振臂高呼,这天下对于他来说简直又如探囊取物。
就算再手足情深,在皇家,功高震主,实乃大忌。
魏醕不是不明白,他只是认为他一母同胞的皇兄不会对他动手,这半壁江山都是他帮魏鄞一兵一卒打下来的……
本来魏鄞也顾念手足之情,想放这皇弟一条生路,所以在肃亲王妃怀孕时便请来术士施了咒术让孩子生下来魂魄不全,可如今……
顾凌之忽然没由来的感觉后颈一凉,打了个哆嗦。
这是入秋了啊……
肃亲王手握兵权,不愿交出,意图谋反,王府上下所有人关押进天牢,秋后问斩。
……
顾凌之瞬间从王府跌进天牢,十分郁闷。
一天,两天,三天……
不应该啊!阎王不是说过我这具身子随随便便一活就是百八十年吗?问他具体多少年,他说可能有些变数,可也不至于这刚过来没几个月就玩完了吧?
嗯!肯定会有人来救我!
顾凌之便安心起来,不吵不闹的在天牢好吃好睡的待着。
只是夜里经常被施寇儿抱着哭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