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呼延瞬他们是不是又有什么阴谋?刚刚那么老实,说走就走。”
呼延瞬走了之后,万俟昶二人也没耽误,直接赶去了上早课的学堂中。早课的时间还没到,老师也没来,二人刚刚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欧阳淳就马上拉着万俟昶说起了悄悄话。
在他们这间学堂里上早课的,都是年纪相仿的神裔。
神裔家族之间交往众多,所以大家来秋岚学院之前就互相认识,多少都有些交情。而在这间学堂里,存在着两个异类。
万俟昶几年前才知道自己是神裔,从小被当人凡人养大的,多少都被灌输过一些为富不仁的想法。他对神裔有点排斥心态,神裔更对他亲近不起来。
至于欧阳淳,他们家族的人个个都喜欢躲在深山老林里不出来,导致在神裔里的名声不太好。整个家族几百号人,读过秋岚学院的也就欧阳淳一个。
然而这两个异类虽然不喜欢和神裔打交道,可由于学院的各种规定,只能和其他神裔一起学习。这么一来,他们干脆就次次躲在角落里听课,综合成绩排名也一直在中下游徘徊,不知道的说不定还会以为他们被排挤了。
“哪有什么阴谋不阴谋的,别瞎想。”
万俟昶说着,有点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说个悄悄话而已,差点被怼到了墙上。
作为一个过来人——曾经经历过这一切的披着十八岁外衣的成熟男人,万俟昶对现在的场景有些不适应。他也知道以前自己和欧阳淳两个人,没少说过呼延瞬的坏话……可现在不是情况不同了么?
既然已经清楚地知道呼延瞬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怎么可能还跟个小孩子似的躲在人身后说坏话?现在最重要的,是改变欧阳淳对呼延瞬以及其他神裔的看法。
说得容易,做起来却很难。两方人马积怨已深,万俟昶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到什么好的借口可以说服自己的好友。
“我这不是瞎想,是未雨绸缪。”欧阳淳非常不赞同地看了万俟昶一眼,又朝四周打量了一下,发现没人注意他们之后轻声说道:“你啊,做人就是太善良,很多阴暗面都看不到。在贵族家庭里长大的神裔,个个都学过邪术禁术,你可千万要小心。”
万俟昶的表情有点尴尬,这些话在很多年以前他就听欧阳淳说过了,当时的他还真就信了。可是经历了未来十几年的人生后,他知道事实并不是这个样子。欧阳淳所说的“邪术禁术”,也就是一些家族秘术罢了,有些甚至是神裔的老祖宗们从上三界一直传下来的。这种功法确实和现在能见到的功夫有很大的不同,却怎么也不该被称为“邪术”和“禁术”。
真正的邪术禁术,是朱志陌研究的那种才对。万俟昶想到。修炼邪术的最终结局就是遭天罚,而神裔是最信奉天道的一个族群,不可能做出违背上天的事。
“你这都从哪儿听来的?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多人修炼邪术呢?”万俟昶不方便把自己真实经历说出来,只能想别的法子改变欧阳淳的想法。
万俟昶亲身感受到了欧阳淳对神裔贵族的敌视之后,感觉自己的心有点累。
他突然想到,呼延瞬一直以来是不是也这样心情呢?明明自己就是神裔,却不愿去亲自寻找事实真相,有心人随便胡说八道几句,他们就都听之信之。
“你怎么还不信呢?”欧阳淳突然有点急了。
他是真的担心万俟昶出事,毕竟他觉得呼延瞬这种人,什么事儿都能做得出来。而且呼延瞬的家族地位,说是只手遮天也不为过。
“我当然信你,可是这话如果是别人告诉你的,那人的话可不可信我也不知道啊。”万俟昶无奈,自己这个朋友什么都好,就是跟自己有一样的毛病,冲动。
听万俟昶这么一说,欧阳淳噎了一下。
“所以,这话到底是什么人跟你说的?他又是怎么知道的?”万俟昶继续问道。
欧阳淳盯着万俟昶的眼睛,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表情有些艰难地说:“我忘了。”
“哈?”虽然万俟昶能猜到,肯定有人故意跑到欧阳淳面前给神裔泼污水,安些莫须有的罪名。可欧阳淳的心是不是也太大了,随便来个人说什么他都信的么?而且干脆连对方是谁都想不起来了。
“我是真的记不清了。”欧阳淳表情懊恼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
“欧阳初,答应我。”万俟昶长叹一口气,将手放在了身边人的肩膀上之后语气沉重地说道:“不要听信谣言,更不能散播谣言。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