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放心的太早了。
项母将茶碗放到桌子上,脸上带上几分踟蹰,“你刚才说那江家怎么了?”
“说是江家的那如意醒了。”
“嗯?”
“说是万家的那个姑娘,熬好了药送进去,就看到那人坐在床边好生生的,还冲她笑呢”
“居然醒了……”项母脸上闪过一抹不明显的惊惧“怎么会醒呢!”
婢女没看出来项母的惊慌,摇着脑袋说道“婢子也不知道”
项母抿了抿嘴,掩饰住慌乱“你去将嬷嬷叫来”
“是。”
项嬷嬷得了消息很快过来,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拉住项夫人的手安抚道:
“夫人,我知道你心疼如意小子,如意当初在咱们府里摔的那一跤,把你吓得也不清,今儿你身子才好,就由我代替夫人去江家那边走一趟吧。”
项夫人意领神会,拿着帕子清咳两声:
“那就麻烦嬷嬷去一趟了,是我这身子骨不好用了,江家要怪,就怪我吧。”
项嬷嬷宽慰了项夫人两句,从夫人的仓库里,挑了一些东西之后,匆匆去了江家。
项家是富硕人家,哪怕是落败了也不是江家一个普通小民家可以对比的,但是知道一点内情的项嬷嬷可不敢小看项家,别的不说,光说那江如意,如果江如意死了还好说,但是只要江如意活着,项家就别想直起腰板对江家。
一路思衬着,项嬷嬷进了江家院子。
“江夫人在家吗?”
江母坐在屋里正围着自家刚起来的儿子,看他喝粥。
大病一场之后的江如意,身子骨到底是弱了下来,只坐一会儿脸上就有些困倦的神色了,但是江母舍不得他睡,生怕这一睡下去,就醒不过来了。
江父有心让儿子睡会,他一个大劳力的,说不出什么劝慰人的话,就在一边咳嗽,江母也不理他,就是含笑看着江如意,等他喝完粥了,又递过去一碗凉着的药:
“快,温热着呢。”
江如意苦着脸,不想喝。正在想法子推过去,就听见外面的喊声,眼睛一亮,接过碗,对江母说“娘,外面有人叫你呢”
江母原本温柔的脸一下子拉下来,不耐烦道:
“理她干嘛,前几日.你在他们家出了事,每一个来看你的!他那个儿子,怕你死了耽误他考学,早早的跑了。今天你身子骨好了,她们又想凑过来,我呸她们一脸!”
“就是就是!表哥你不知道,那项家太过分了,我们买不到药材,听说她们家有,上门求借,结果就被赶回来了!”
坐在一边的万柏莲也接着话说上了。
“她们一家每一个好东西,我看啊,表哥你还不如和他们退了亲,和,和我成亲呢”万柏莲脸涨的通红,声音低若蚊吟“我肯定会对你好的。”
这都哪跟哪啊,江如意有些忍不住想摇头,不说自己的任务,就单说两个人是表兄妹就不成啊。
“江夫人?”见到没人出来,项嬷嬷忍不住又喊了一声“如意在家吗?”
“喊喊喊,烦死了,谁家的狗一大清早跑我家咋咋呼呼的!”
万柏莲等不到江如意的回答,一跺脚跑到门口骂了起来“见不得人好的东西,故意上门做搅事精,我说怎么表哥醒了,还有乌鸦叫呢,感情是搅事精上门了。”
“莲儿!”
文文静静的莲儿,忽然这一顿泼妇一样的叫骂,不仅吓到了项嬷嬷,连江如意一家都吓到了,江母哪怕在恶心项家,为了自己侄女的名声,还是出来了:
“女儿家家,哪里学来的这些话。”
“我昨日听项三千家就是这么叫的。”万柏莲噘着嘴,不肯让步“就是跟他们学的。”
项嬷嬷脸色不好看,项三千是谁,可是她的老来子,心疼的不得了,那话是谁骂的,还真是项嬷嬷自己先骂的。
家里的儿媳妇昨日亲戚来了一大把的打秋风,她哪有那么多闲钱给,直接一顿喝骂走了。
哪想到会被这个小丫头学去。项嬷嬷气的嘴唇直哆嗦,捏紧了手中的篮子,看着装模作样训斥的江母,挤出个笑“江夫人,不怪小姐这么说,是我平日里说话没个注意的,带坏了小姐。”
江母沉思一下,居然真的不说万柏莲了“你说的也是,项嬷嬷既然是家奴,就该有家奴的样子,当年我父还在的时候,家中要是有奴才这么说话,早就被母亲拖出去打死发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