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斯特挑眉——不然呢?
罗耶尔笑了一阵,最后还是没有随贾斯特的心愿,将话题拐回了王室:“安列特与加斯可以不需要任何人的承认,但作为王和院长,他们不得不顾虑到普通人的感受。他们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那场‘得到上天承认’的婚礼。”
贾斯特当然对那场婚礼记忆犹新,那次,他正式作为“贾斯特·猎特”诞生。
“所以?”
“所以,我希望你能为了猎特家重回顶峰做出一些小小的牺牲。”
天旋地转,贾斯特又被罗耶尔放倒。
打不过,真的打不过。
贾斯特笑了,觉得安提利亚输得也不冤枉。
“我们需要争取的不是大多数人的支持,只是撕破王后伪善的面具就可以了。”
在审判场上,贾斯特闭眼回忆完离开前罗耶尔说的话,对这件罗耶尔不惜撕开他们心照不宣的面具都要直接完成的事不由有了几分看重。
“福莱茵魔法学院第三十二条规定,学生不得未尽师长允许擅自行动。”
“可是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有经过师长允许?当时在场的哪一个不比我大?哪一个不比我有经验?”索菲斯嘲讽回去,对面的人面色有些难堪,只有,加斯还沉着气。
这个小丫头的嘴巴太厉害了,就算是钻牛角尖,你都不能说她没有道理。
“如果你说是为了巴结我,而我也是用权势压人,那么,就请你好好听听你方的录音,有哪一句、哪一个词是说明了我以权压人的?!我又能不能说他——”她猛地指向加斯·诺威儿,拔高了声音,“加斯·诺威儿!是用了语言暗示诱骗我们去那个险境的?!”
对方一时语塞,加斯这时候也睁开了眼,锐利的目光似要剜开索菲斯的肉。
但“似要”始终是“似要”,索菲斯毫不犹豫地顶回去。
“无凭无据的事情,我和他是写了契约还是下了阵法?以权压人?为什么不能是一群人放纵一个不知事的小女孩?”
众人惊诧,虽然没有人能够像索菲斯这样不要脸面,但不能说索菲斯说的没有理由,特意的奉承和巴结才是把这些贵族子弟推向死亡的真正原因。
到头来,还是一个利。
轰轰烈烈的追责追来追去,却始终没有追到人心上面。
但是……
“索菲斯·猎特,你是在为自己的任性开罪?”加斯·诺威儿终于出声。
索菲斯的眸光闪了闪:“没有。”
这让本来打算顺着索菲斯死犟的加斯有些不知所措,索菲斯的意思从头到尾都是那些贵族子弟的错,而她这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只是被加害的人而已。
听上去多么可笑,台下再蠢的人都听得出来索菲斯听上去振振有词,实际上只是任性的贵族小姐为自己的罪行合理化的说辞,本质还是索菲斯失败的人格。
但索菲斯这个回答真的让所有人小小惊讶了一下。
“那猎特小姐是想为我们今天的活动增加一点乐趣吗?”加斯嘲笑到。
索菲斯耸耸肩:“并不,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把一件事情归结于一个人的品行而忘了这件事背后的推手是有多么可笑。”她用一个女童的身体说出这句话就像是小孩偷穿父母的衣物一样可爱又可笑,但这时候不会有人笑。
“归根结底,索菲斯小姐还是在为自己脱罪。”
索菲斯盯着对面冷笑的加斯,有些好笑地回答:“今天的目的,不就是为我脱罪吗?”
这还真的没有什么好解释的,索菲斯主动跳下了道/德的高地,以一种不要脸的姿态对加斯·诺威儿做出嘲讽。
她要让人知道,这个世界不止有清白者对犯罪者的审判,还有罪人对审判者的审判。
每一场审判都是双向的,犯罪者的恶,和审判者的善,都被放在天平的两端被称量。
索菲斯举起右手,手中已然握着一份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的“认罪书”。
那是索菲斯亲笔写下的,是用魔法加持的。
“我有罪,罪在娇蛮任性。但!”她的一双眼咬住加斯·诺威儿的灵魂,“绝不是蓄意谋杀!”
雷光闪烁,乌云在索菲斯的头顶积蓄。
那是否认“认罪书”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