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十天的时候平京的使臣被这消息打击到整张脸都成了猪肝,可怜他还有苦不能说,郑骥归一张巧舌便噎回了他出发前为了应变备好的上千字骂人的话。
汉人错的也能说成对的,不能惹不能惹。
“皇帝为什么非要培养衣宵呢?”孙迟羽走进突然问了这么一句,将周衣宵的注意力吸引过去,褚赤涛得了空便溜出去扯衣服。
“明明两个都是他儿子,周食昃在民间支持度还更高一些……”这事他是真想不清,但这临时起意的话题很快被周衣宵糊弄过去,无法,孙迟羽只见郑骥归对他对了个口型:‘周食旰’。
这段马上的日子比那马蹄声还急,眨眼间,几人便站在了残岭青县的城门下。
第十三章
“你说周食旰是怎么拿到坠影楼的令牌的?”
孙迟羽手中拿了用油纸包着的四张新出炉的烧饼,一一递给几人。
衣宵的手下已经四散去调查,这青县的样子可是没有一点蝗灾的样子。
“不清楚,世界又不是围着我们转的,哪里需要什么都知道?”青年不甚在意地将双腿大喇喇地往凳子上一搁,横占了余下的大半张凳子,斜靠在一脸严肃道家伙身上:“是不?第一公子?”
郑骥归拧着眉毛,将手里的饼从发小如狼似虎的目光中抢救出来。
“坐没坐相,褚兄的脸皮还要么?”
“得了,祖宗你在这儿吃烧饼不嫌掉价?”坐在酒楼里喝酒吃楼下小摊的烧饼,他们也是独一份的了。
不知想起什么,周衣宵竟未顾及褚赤涛地调侃,有些失神,木头似地咬下手中的烧饼,眉头挤得紧。几个青年在孙迟羽眼里还是小孩,对他来说,这些小孩面上的风霜都是未老先衰。孙迟羽琢磨着再去买几个烧饼好好犒劳一下几个小孩,至于原来的问题是什么他早就丢在平京了。
周衣宵看不过眼发小没心没肺的样子,索性站在窗边专心致志地观察楼下来来往往的人。这些年,他做什么事情都很赶,在绀县也是,加固城墙、训练兵将,每天都急得好像第二天就驾鹤西归,这次来残岭又是他抢了先,周食昃的车队在他们之后赶到,迟了三四天。
而这三四日中,几人搜遍青县,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但城中也并无萧索之像。
几人这时便一边嚼着烧饼一边等三皇子。
不多时,一列低调的车队在城门口停下,其上下来一人,正是准安王妃。孙迟羽听着暗卫报告,嘬了一口酒,忽然想模仿司池一样弄匹失控的马来吓一吓对方的小心脏,只是被郑骥归盯了半天,他只能将他的歪点子咽了回去。
郑骥识,当初被收买去撞褚赤涛的郑骥归堂弟,在原书中也是一个小有智谋的角色,算得上是周食昃智囊团中的一员,在家中不受重视,颇有怀才不遇之感。
可在孙迟羽眼中,这人自命清高,轻视骥归,是个没眼睛的家伙。之前的那次坠马,是他主动向周食昃请缨,以期除去郑褚周三人私下的老师,也就是孙迟羽。在郑家知道的相关事件自然要比外头道听途说来得准确且多,据他多年观察,总有一个人在暗处引导三人思想、手段的走向,坠影楼暗中调查之后确定了四五个人,其中之一便是新晋军师。
郑大人做的掩饰工作好歹没让人查出来孙迟羽不老的惊天秘密。
褚赤涛将郑骥识调查后更是发现了黄大人与郑骥识来往的关系,几人不由得心中一凛,流叶山庄也因此迎来了秋风肃杀的时节。
“二哥那里已经联系好了,他现在同一个朋友做了些小本生意。”褚赤涛吃完忽地闯进这安静得有些诡秘的氛围中,烧饼吃得噎着了,拿起桌上的壶一饮而尽之后才发现有些不对,整个一个二丈和尚,愣愣问了一句怎么了。
郑骥归摇头,终于从他的家族爱恨情仇中□□,唤人添了酒才道:“黄大夫是个利用完需要马上处理的棋子,是我当时一时心软。”还扯上了自家兄弟。
孙迟羽对此只有一个“玩的开心就好”,转头提起褚家二哥的事情。
褚赤海当年因为误判绀县走私案被流放到残岭,那事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周食昃成功平反冤案,赢得朝中文武上下的一致赞誉,骥归当时留了个心眼,事后派人前去查探,却无意间发现了坠影楼拿着云公子的名义在那里惩戒贪官。这两件事本是毫无关联的,可留在绀县的孙迟羽也没歇着,发展势力的过程中遇到了绀县的商业地头蛇,不巧,正是朔云夫人的本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