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人摆手道:“虽然这事对稳定司家和慕家有效,后宫还是要扩充来稳定朝堂的。”后宫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另一个朝堂,而朝堂上只有两个臣子算什么话?
只是皇帝陛下不是很认同:“后宫里的还可能背叛,而你们两个绝对不会背叛,有你们一文一武在,岂不是比后宫要靠谱得多?若是担心司家与慕家里的一家独大,我将赤涛提上来就是了!”郑骥归还想说什么,褚赤涛却是绕过来拍拍他的肩膀,那动作未竟之意就是“行了,别再说了”。
“真的?”只听见褚赤涛笑道,气氛又一点点回复。周衣宵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于认真且天真,顺着阶梯下,做出一副严肃的神态道:“自然,朕是九五至尊,自然一言九鼎!”语气认真到就差拍拍胸膛。
“自然是真的,君无戏言!”
“那可说好了,我等着陛下下令。”
“也就爱卿你敢这么没大没小!先立个功去!”
于是北征狄戎的事情就这么被确定下来,再然后就不知怎么地散场回家了。郑骥归坐在回左相府的马车上,听着辚辚的声音,当成了小时候的安眠曲,不多时头就开始一点一点。
即将入眠之时,砰的一声,璀璨的光芒照进安谧的梦境,将入睡的人惊醒。他再也没了睡意,掀起手边窗上的帘子,清冷月光下流光溢彩,金色的烟火令人恍若置身天宫夜景,车马边又小孩举着风车跑过,最后的小孩挂了个关羽的面具,叫着“大哥等我”一类的话。
先生说金色红色是暖色,看着会让人觉得舒服。
金色的稻田,那丰收的景色让人很舒服,金漆红柱,那巍峨的宫殿让人很舒服,还有代表着太平盛世的金红牡丹,让人很舒服。独独这烟花,让他一阵寒意再也不曾去掉。
最令他不舒服的,可能是二十年后的烽火的金红、铠甲的铁红。
天勤至五年元月正一,帝传旨,直面外敌挑衅,秣马厉兵,春分之时正式宣战。
这道秘|密|旨意在平京贵族圈中掀起了不小的风浪,四年的蛰伏,潜龙终于探出他的爪牙,朝中反对之声竟在无声无息之中消失殆尽,传说帝曾有江湖组织为其效命,专门铲除异己,朝廷上下胆战心惊,平京一时不闻鸡犬吠日。
六年三月廿二,将军褚赤涛大捷,加封上将军,回京后进爵护军都卫,待平定狄戎夺回北地之后正式受封。朝中紧绷已久,未曾有人懈怠,除却早期三四家族的流|血事件之后再无大案,新的官吏体制也在强权之下成功推行,此后,不曾有人妄议帝手段过于强硬。
天勤至十二年二月廿九,褚上将军攻克北地最后一块土地的日子遥遥在望,北地南面土地已投入农用,改造颇有成效,只是其间血骨累如小山。
天勤至十三年十月十三,帝亲临沙场。
之后的风雨飘摇、帝业成败便是史书上的事,没有转头成空的事情,为帝,从来不是一个人的豪情壮志,是千万人活着的那个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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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孙迟羽才从自己被打回驿站的现实中反应过来,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可怜了415当个炮灰挨骂。
415没有实体,却像是急着凑上去安|慰|宿主:“是那只猫,那只猫是主神□□造出来的玩伴。”
孙迟羽所有的火气呲地被浇灭了,他结结巴巴骂道:“他是小孩子吗?!”
不过一想他眼里真正的小孩,孙迟羽的火又止不住蹭上来——他离开得太早,他怎么知道衣宵登上皇位了没有?抱儿子了没有?有没有好好负起自己对这个家庭、对这个天下的责任?
还有赤涛这个傻小子,有没有娶上漂亮媳妇、有没有放下过去扛起责任、有没有好好守住边疆、甚至有没有抢回大历自己的土地……
说好了大家一起守一个天下的啊?
当然还有骥归,最让人省心的家伙也是最聪明的最容易被认为没关系的,当然也是他孙迟羽近千年来最出色的一个徒弟。夸了一大堆,他还是想知道骥归有没有找到可以依靠的怀抱,有没有忘记他见到的所有离奇事件?郑骥归容易较真,若是让他知道了他们的世界只是一个任务,怕是这辈子都不会过得开心。
他孙迟羽知道自己正在沦陷在一个一个剧情世界里,而沦陷得最厉害的,就是这一次。
“宿主大大……”作为最后一只系统,他必须有洞察宿主所有想法,必须成为宿主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