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按住躁动的心口,想要借此来稳住不安分的心,但是没想到竟然会适得其反,一下一下的快速跳动所引起的震动,开始慢慢从手心的皮肤渗入他的血管之中,引起一股让人热血沸腾的轻微战栗,最后震得仇罪觉得整只手都快不是他的了,惊慌之下他连忙撤回手,眼里半是茫然半是惊愕地看着床上一无所知的人。
他刚才好像……没怎么去注意卫云苏身上的颜色。
全去看人睡着时的神态了,好像此时的卫云苏是黑是白他都无所谓了,只要是他,他就愿意一直这么看下去。
就算保持着一刻钟一眼的频率也好……
明明以往这人身上最吸引他的部分就是他亲手为他准备的各色物件,颜色或张扬或低调,在他眼里都是一样的生动好看。
但是他也说不清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的视线竟然渐渐地开始更多地停留在对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上,就在他没察觉到的时候,他对卫云苏的感情在暗地里默默发酵、变质……最后直到那股勾人心神的味道终于藏不住了之时他才猛然惊醒,他其实是对卫云苏存着不一样的心思的。
就像今天赵喜说的那样。
他对他是有意的。
起初他还不信,结果没想到还不到一天,自己就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仇罪有些呐呐地看着卫云苏,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做。
这是他头一回对一个人动心,并且对象还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不是自己所以为的那种温温柔柔的女子。
但是转念一想,他似乎从小到大都没对任何女子动过心或者有过任何绮思旖念,以前还可以把自己的病拖出来当借口,身边的人就连自己曾经都深信不疑,以为只要病好他就会立马选妃立后。
但现在……
仇罪突然低头,无声笑了,果然是天意弄人。
他这辈子合该是他的卫神医的。
作者有话要说: 吼吼哈嘿
☆、让他不举
以前没明白过来还好说,现在一旦知道了自己对卫云苏抱有什么样的心思,仇罪就再也做不到像以前那样理直气壮地和人同睡一床了。
因此,当天将亮未亮之时,仇罪起身,在屏风外面的软榻上合衣睡了小半个时辰,然后赶在卫云苏醒来前起身收拾,所以等到卫云苏醒来后拉了拉床头的绳子之时,推门而进的却不是他所以为的人,而是见到了赵忠福那笑得灿烂又慈祥的圆润面庞。
“卫神医昨夜睡得还好吗?”赵忠福乐呵呵地问。
卫云苏掩去眼底的失望,笑了下回道:“……赵公公早,昨晚睡得很好,多谢关心。”
赵忠福笑着又说了几句,手上动作不停,指挥宫人进来服侍,心想能不好吗,他可是听赵喜说了,皇上可是在卫神医的床头坐了大半夜,直到黎明时才出来在软榻上歇了会儿,有皇上守着,这觉必须得睡得好啊。
赵忠福问他如何得知,赵喜说他亲眼看见陛下连衣服都没脱过就出来了,进去前啥样出来时还是啥样,之前他守在外面以为皇上已经睡了,就想悄悄进去把灯熄几盏,但是他才刚探出个头,就被床边坐着的身影给吓得缩了回去,所以赵喜结合种种,这才肯定地对赵忠福说皇上在人家床头坐了一夜。
卫云苏看着赵忠福手脚麻利地挂起床幔,已经恢复了些许力气的他撑着上半身,还没撑过三秒背后就被垫上了软枕,然后卫云苏就在赵忠福的帮助下舒舒服服地靠坐在床头上。
他礼貌地道了谢,有点想问仇罪去哪了,但又有点不好意思问,一直犹犹豫豫地在想着该怎么开口。
最后还是赵忠福看出了他的意思,将漱口的茶呈上,轻声道:“皇上今天一早就召集了内阁大臣在御书房商讨政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呢,卫神医您先用点早膳,不用等陛下一起了,这是陛下今早就吩咐了的。”
卫云苏听见仇罪不陪他吃饭时有些失望地应了声,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能是生了病的人都有点想要人陪的缘故,所以自认为很独立也算得上坚强的他才会因为一点小事有点失望。
不过好在白毒过来陪他一起用早饭,这也稍稍缓解了下他的心情,注意力被分散的同时竟然也没有那么想仇罪了。
但是就算这样,也不能阻止卫云苏吃着吃着就走神的结果。
白毒看着吃饭有些走神的徒弟,将手上的粥碗往桌上一搁,见依旧没回神的徒弟还在坚持不懈地戳着面前的素菜包子,终于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卫云苏这才应声转过来,一脸疑惑:“师父,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