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父听此,心中一惊,自从儿子和金则楠分手后,他似乎真的是完全清醒过来了,以前以爱之名被他抛弃的尊严态度,现在他却记得格外清晰,甚至将所有怒火迁怒到金则楠身上。眼中也不似以前那样天真,充满了仇恨,这样,真的对吗?
江父犹豫一瞬,想要劝劝江十安,却又张不开口,江十安变成这样,不正是他们一手促成的吗?
看到儿子说罢不久就平复下心情,像是把报复当做他唯一支撑的信念般,继续皱着眉批阅起文件来,江父眼神纠结两下,转身离开了,他的车,却开往敌对的金氏大楼。
江父第二次踏入金氏,这次,却与之前的感受全然不同,公司的人虽都客客气气,但眼中却没有以前的斗志和傲气,反而充满了迷惘和颓废。
“二爷,您的客人!”一名新面孔的秘书敲了敲门,朝屋内的金则楠提醒道。
江父朝内望去,只见金则楠原高大雄伟的身姿明显消瘦许多,当他转过身来,这种感受便更加强烈。
这哪里还是前几月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黑色浓郁的发胡乱的贴到他的额头,眼底的青晕和下巴长出的胡茬让这人一下子老了许多,略显苍白的嘴唇更显出主人这几日的劳累。
“叔叔!”金则楠勉强的扯着嗓子沙哑的叫道,并亲自为江父端来一杯他最爱喝的茶。
“金则楠,我们就开门见山的直接谈吧!”江父见金则楠已憔悴成这个样子,不觉放软了语气∶“你那时说的对,十安伤害过你,你也通过我们报复了回去,这笔账,合该一笔勾销的!”
见金则楠动了动嘴,似是想说什么,江父又接着道∶“如今真相大白于天下,十安当年并没有如何你,你却没查清当年事实就胡乱报复,虽那时我们也有参与,但那些误会的真正操盘手,你想必也知道是谁!这事,我们就不追究了!”
“可你后来却一再刁难,甚至借别人贬低十安,得到了十安现在的报复,你不亏吧!”江父看看低着头金则楠,又道∶“不过,我们却不想再做纠缠了,这次,我把十安的计划告诉你,你在这次商战中保回些本钱,就离开华国吧,此后,希望你们前尘一笔勾销,今后不再相见!如何?”
说罢,江父看着浑身笼罩在阴郁中的金则楠,等待着金则楠的答复。
却见,金则楠抬头时,眼中却破天荒的蓄满泪水,如同砂纸碰在一起的声音响起∶“可是,叔叔,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再也不见他,做不到和他一刀两断!”
“我承认,以前,我确实是因为他的绝情恨过,怨过,甚至产生过可怕的念头过,可是这一切,却都是因为我爱他!”
“叔叔,我是真心爱江十安的。那时,我知道江十安背叛了我,产生过一死百了的念头,却因想听他一个理由撑了下来!我绑架他,囚|禁他,甚至拿你们做条件,只是想让他留在我的身边,生生世世的留在我的身边!可后来,我发现他似乎是不爱笑了,还总是像那时人格分裂时呆呆的坐着,一动不动,我开始慌了!以为他那时是真的不爱我,思考良久,最终,还是决定放了他!放他回家!”金则楠半真半假的说道,但感情却和那时他的想法相近。
“那秘书只是一个借口罢了,我又何曾爱过,我敢对天发重誓,我金则楠,生生世世,只爱江十安一个!”
没有看江父的反应,金则楠苦笑一下,继续道∶“可现在,我知道,原来,他真的是爱我的,”说到“爱”字时,金则楠眼中终于蹦出浓浓希翼∶“别说是一个金氏,只要十安再说一句爱我,我愿意把整条性命都奉献给他!”
说罢,金则楠像是想到了此话成真的场景,兀自傻笑起来。
江父却震撼不已,原来,原来这人竟是如此深情,原来,十安的那些把戏金则楠一早就看破了,只不过是看他干劲十足,配合着博十安一笑罢了,难怪,江父这几日一直在琢磨,他和金则楠在商场上接触过,即使江十安拉来资金,又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将金氏逼到绝路,原来,最后,这一切只化为一句话∶先爱先输。
江父不禁想起了他当年,他那时遇见两个妙龄女子,却在接触下,深深的喜欢上了其中一个,但得知那人竟是许仲勋之女后,便退却了,慢慢疏远,转而接触另一个,故意让她误会。
可最后,他还是太低估了自己对她的爱,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那日日痛彻心扉的煎熬,让他自己终于受不了,跑去向她表白,顶着无数恶心的非议娶了她,并抓住一切机会,给她拼出一个家,一个可以和许家相提并论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