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兜兜转转,终究还是没能逃脱系统的安排啊……苏安想。不过,正如林远所说,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所谓的“自由意志”,也许不过是一场美丽的错觉罢了。
直待吻到氧气耗尽,苏安满脸通红,林远才恋恋不舍地放过了他:“这才叫无法抑制,懂了吗?”
林远很快褪去了苏安的上衣,视线随即落在他的左胸上,一道将近十厘米长的疤痕触目惊心。林远的手指轻轻抚在那疤痕上,房间随即陷入一种五味杂陈的沉默中。
当意识到自己似乎在吃另一个“自己”的醋时,林远不禁觉得十分荒谬,甚至有些好笑起来。
“啧。”他把苏安的两只手腕摁在床上,抵着他的额头酸溜溜地说,“早答应我不就好了?非得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我——”
苏安想辩驳几句,然而林远灼热的呼吸和汹涌而来的欲望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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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男一女走在xx美院的主道上。
此时已是隆冬时节,主道两旁的银杏树早已落得光秃秃的,只剩下灰褐色的树枝直指阴冷的天空。
虽然是中午,主道上却看不见几个人,显得整个校园寂寞又冷清。
“你们学校怎么空荡荡的连个鬼影都没有啊?”苏安左看右看,忍不住吐槽。
“当然咯,”小梅不以为然,“春运火车票多难抢啊,能早走当然等不及都跑了啊。啊,到了。”
她指了指斜前方拐角处的一栋宿舍,带头走了过去。
小梅的室友刚考完试也马不停蹄地回了家,寝室里的生活用品都被收拾了起来,连床铺也空了。
“就这两个箱子吗?”苏安指着地上的两个行李箱。
“嗯……还有最后一点东西,很快。”小梅转身在桌前忙碌起来,拔掉笔记本电脑的电源、把耳机线卷好、杯子里的水倒掉刷干净、把多肉植物小心地放到袋子里……
“别着急,慢慢收拾,别忘带东西就行。”苏安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想到走廊上去等,然后他看见了——
墙角堆满了女孩们大大小小的画作,而最上面的其中一张,是一张半身像。一个穿着棕色格子大衣的俊美男子,乌黑的长发扎成马尾,长长的刘海分开垂落在脸庞两侧,尽管高高的眉骨上双眉斜飞入鬓,眉下的双眼却流露出一股说不出的温柔,英挺的鼻子下薄唇轻抿,两边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
“好了,走吧!”小梅把行李箱的拉链拉上,欢快地拍了拍手。
“小梅……”苏安看着画上那个曾一度与自己朝夕相处、亲密无间的人,心中百感交集,“你画的这个人……究竟是谁?”
“嗯?”小梅探头看了一眼,“是这学期创作虚拟人物的课上画的呀,我还给你看过呢,在你那次莫名其妙昏迷了一星期之前那晚,你要是不记得了也正常……”
“那七天里,我做了一个关于他的,很长很长的梦……”
苏安恍惚忆起,那个梦有一辈子那么长。在梦的结尾,他们都已经很老了。
院子里的枫树再次变红时林远走到了寿命的尽头,于是苏安将他亲手埋葬在枫树下,并在旁边为自己也立了一块墓碑。做完这一切实在太累,苏安记得自己在墓碑前躺下,便与枫叶一同消散在午后的秋风中。
“走吧。”苏安不再看那幅画,转身接过小梅手里的行李箱。
“诶?”小梅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哥哥你别光说个开头就不说了啊?”
苏安没理她,拖着行李箱就往外走: “你用我的游戏存档捏了个他跟我配CP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小梅顿时心虚,“你的电脑后来不是彻底崩溃全部数据都没了?”
“说到这,我还没找你赔电脑呢。”苏安半真半假地数落道,“这么高耗能的游戏一直开着跑个把星期,我的老爷机怎么扛得住?”
小梅不服:“忙着把你送进医院谁还记得关电脑啊?那天早上怎么都叫不醒你,我都快吓死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