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能隐约听到“外语老师”在说着什么，明明是很陌生的发音, 他却本能的知道那些句子的意思。
正疑惑着, 又听到另一个刻意压低的清冷声音道：“这条人鱼似乎睡得不太.安稳。”
“这……为了不吓到人鱼们, 培育中心的工作人员在运送前给他们注射了助睡的药物, 这条小人鱼可能是梦到什么了。”
“他的鱼尾……很长啊。”
“啊, 是, 这是新品种——海之舞者，蓝鳞长尾，和衫裙一样的鱼鳍。”
在这对话中，君也逐渐想起了那个“系统”和任务, 不由微皱起了眉。
人鱼？他这是到了什么地方？水族馆吗？
就在这时，君也感觉远处朦胧感知到两个人的其中一个走向了他，响起的脚步声中透着点漫不经心，就像是在观赏风景时看到了一朵开得还算不错的花，饶有兴趣的走近。
很近了。
“确实挺好看的，”依旧是那个清冷的声音, 不过此时透着点难以察觉的轻蔑：“可惜, 华而不实……”
君也感觉自己腿上覆盖上来一只手, 轻轻柔柔的，真像是在抚摸一朵花。
不过君也可不管对方摸得轻不轻，身体本能反应就是抬腿一个横扫。
啪——
咔，咔……
“嘶……”
击中物体的君也诧异了下，他明明是抬腿横扫过去的，怎么这声音倒像甩了什么人一巴掌？好像还把什么东西拍到地上去了。
然后他的腿……似乎被什么东西粘在了一起……
“顾中校您……”
“没事……麻烦帮我捡下眼镜。”
“……碎，碎了。”
·
昏沉了许久，君也真正恢复意识能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在一个很大的圆顶形房间里，整个房间的转角都被特意的圆弧化，墙壁是淡淡的水蓝色，坠着一些小巧的海洋生物装饰品。
空气里的湿度非常高，清凉得就像站在瀑布旁。
君也缓缓转动视线，身下是一个浅蓝色的水床，似乎是贝壳形的。
这个房间里还有着数个不同样式的大贝壳，上面躺着条……人鱼！
君也顿时惊醒，记忆中那个似梦非梦的对话再次浮现在他脑海中，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腿——一条蓝色的鱼尾。
艺术品。
不管是鱼尾上像精密切割过的宝石一样的鳞片，还是层层叠叠像纱裙一样的鱼鳍，都只能让人联想到这三个字。
如果深海里真的存在人鱼，怎么会长成这么一副……华而不实的模样。
是假的吧？
君也伸手戳了戳蓝色鱼尾上的鳞片，又扯了扯蓝白渐变的轻纱鱼鳍，被碰触拉扯的感觉全部清晰的传达到了他身上。
君也愣了会，随即又释然。
他现在也不在深海里啊。
这么明显的人造的痕迹，他们这些人鱼应该是某个疯狂的生物科学家弄出来的东西吧？
这房间没有窗，唯一的门也紧闭着，其他人鱼又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君也便独自坐在水床上适应起这具人身鱼尾的身体来。
百无聊赖的甩着尾巴，脑海里却不由回想起那个垃圾系统，想起小少爷和虫族的岁月，最后想到了那道来历不明直接把他劈到虫族主星的雷。
雷，虫族，已完成的新手任务……
这么一想，那垃圾系统不会是从他还在地球时就盯上了他吧？就说怎么会被雷劈死那么憋屈，也不知道算不算谋杀……
这时，君也听到旁边水床上人鱼的呼吸频率发生的转变，转头看去。
那是一条粉色鱼尾的……雌性人鱼，在虫族待了太久，数百年没见过特征明显的正常雌性，君也盯了那人鱼睡袍下高耸的胸脯好一会，才确定对方和自己不是一个性别的。
“嗯……”粉尾人鱼哼了声，悠悠转醒。既不睁眼也不起身，就甩着尾巴，磨蹭着在水床上舒展身体翻滚。
当了几百年的雌虫，君也看着一个宛如少女般的人鱼在床上打滚还是觉得有点尴尬，默默移开了眼。
这时候，屋里的其他人鱼也一个接着一个醒了过来，一条条不一的鱼尾甩来甩去。
君也：“……”